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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点很低,很爱笑,说什么都会笑,有时笑太猛了,李萤心还会眯着眼拍拍自己胸口说“笑得好累”,自然地倒到身边的人身上——李萤心那时候还挺喜欢和朋友们勾肩搭背搂抱贴贴,这让俞沅想到自己很小的时候养过的小狗,只要人的手从狗身上离开,小狗就会仰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人的手心,拱到人重新开始抚摸小狗毛茸茸暖呼呼的脑袋和身躯为止。

这和俞沅很不相同,俞沅绝对不会主动和别人有什么肢体接触。但俞沅观察到李萤心有这样的特征以后,一声不吭地在更多时间里占据了李萤心身边的位置,这样当李萤心想靠着谁时,想把手搭在谁肩上时,只能就近地把这些动作施加到他身上。

但他自己是从来不会反过来对李萤心做这些动作的,他觉得自己像一棵树,雀鸟会停在他的枝头,他无法反过来对他的来客做什么,顶多只是随着风发出一些沙沙声。

不论如何,感谢这样的笑容和温热的相触降临到了他身边。

在和李萤心相遇之前,俞沅很少有这种被笑容包围的时刻。他的事情说来容易扫人兴,一般他也懒得提起。简而言之,他是他爸搞婚外情的产物,本来养在外面,结果他妈早早死了,他被接了回去,他爸原配是个很好的人,都这样了也没亏待他,吃穿用度从来没短过他的。

不过也就这样了,任何家庭温馨时刻从来都与他无缘——当然他这样的孩子也不应该奢求这些,能被宽宏大量地给予一方屋檐,能有口饭吃,已经是他极大的幸运。

他常常愧疚,他是无辜的,但他的血脉不是。为了抵消这种愧疚感,他在家里除非必要,几乎不出现在人前,主动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依然是为了抵消这种愧疚感,更坦诚地说,也为了不再在别人其乐融融的家里显得格格不入,他上高中以后就离开家在学校住宿,后来跑到更远的地方上大学,自食其力地生活。

然后他遇到了李萤心。

那天俞沅会去搭话纯属意外,下了课看到操场边有乐队在搞快闪演出,他停下来听了会儿,他不懂用专业的角度怎么点评,演奏听起来还可以,抱着吉他的歌手唱得也就算能听,但是抛开唱的人,曲子本身很好听,他想去问问原唱是谁,唱的什么歌。

其实他觉得演的那每一首都好听,但不好意思每一首都问,只问了第二首叫什么。正蹲着理那一堆乐器的线的学长茫茫然转过来,好像不知道他在问哪一首。

俞沅想了想,刚才那段副歌令人印象深刻,他哼了几句,几乎是马上,他看见学长倏然睁大的眼里闪烁着某种光芒。

——他好激动啊,他拿手机出来要加我的时候手都在抖,可是为什么呢?因为我吗?好奇怪啊。

后来俞沅知道了,歌不是翻唱别人的,是学长自己写的,好厉害。

学长还想让他当他们乐队的主唱。

他唱歌好听吗?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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