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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对望。那时候李萤心想,我应该在台上的,我应该站在他身边的。

近到不久前看着自己的学生用着稍显稚嫩的技法在台上演奏时, 李萤心也很有冲动跳上台去, 与他们共享一个躁动的夏天。

世界上应该很少有乐手能抵抗舞台的诱惑, 这种诱惑是天然的,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哪怕是再不习惯被众多视线注视的内向之人, 也会爱上站上舞台之后用手中的乐器和世界对话、将积蓄的所有能量在一首歌中爆发出来的快意。更何况李萤心其实是喜欢向外求的人, 他喜欢向这个世界表达, 也喜欢听见世界给他的回音。

但人总是身不由己——如果是两个月前, 或许李萤心会斩钉截铁地这么想,直到几个小时前,他可能还像巧言令色的社会人一样说一句“这得看情况”。

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个愿意陪他迟到的主唱,他却想, “身不由己”这个词实在是太不摇滚了。

迟到迟到,最终也还是要到的吧。

李萤心说:“好。”

他怀里还抱着那把刚刚被他随机选中的红白配色德产sadowsky mv4, 当时他也是从别的乐手那里收来的这把琴,购入的原因仅仅是那个冬天鹭州异常的冷,他觉得上台时弹一把红色的琴就如同在弹一把火,红色和冬天是最相衬的。

说练就练,但也不是纯爬格子,李萤心随便选了三个音,用了个爵士乐的swing节奏开始即兴弹,乐句开始重复时,忽然听见俞沅的歌声加了进来。

李萤心本来盯着自己按弦的指尖看,听见俞沅的声音后下意识抬眼看向他,但两个人都没停下来。

以李萤心即兴弹的bass line为底,俞沅也随机地跟进他的律动唱着啦啦啦的旋律。

如果说这把贝斯被单独弹奏时像升腾的火焰,俞沅的声音就好似掉进火里劈里啪啦燃烧的树叶。

这样温热的音乐也不一定是冬日专属,在八月的骄阳下,火光和绿叶都正当令。

一开始俞沅还跟了一段,李萤心玩心起来,忽然将手滑到低把位加快速度开始slap,原本舒缓摇曳的节奏瞬时变了,俞沅卡了一下,没跟上,不满地扁了扁嘴。

李萤心停下来,又开始乐不可支。

笑完以后推推俞沅的肩:“去,去把你刚才哼的那几句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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