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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砂掌,说正事:“爸, 我妈需要卧床两天,我回来给她取衣服的。”
老李撇着嘴熄了火, 跟着小李慢慢踱回起居室, 忽然又看见床边那盒套, 圆粗的手指点着,转头问小李:“你们俩,是, 是不是…”
李朝闻低下头, 老李立刻明白了答案,他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地又指着床。
小李连忙摆手:“被子我换了!”他咬咬嘴唇, 小声道:“不是,他换的…”
“啊啊啊, 你闭嘴啊!”老李掀翻枕头,这么下去,他迟早要被气驾崩了。
李朝闻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他爸跟上来,没好气地说:“我和你去。”
可是于磐还在车里等他,小李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他爸哄上于磐的车,走到一楼,看见于磐在街对面,边抽烟边打电话。
他背对着他们,单手掸烟灰,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他伶仃地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跟冰冷的黑灯杆长成一排。李朝闻依稀听到他说:“反正我不可能回台北去。”
黑冷帽、瘦长身形,老李也认出来是于磐了,他两手一甩,生怕人听不见地嚷嚷道:“这辈子你别让我再看见这混蛋,我见到他就宰了他。你等着吧!”
于磐好像在回答似的,声调也高起来,把烟头扔在地上狠劲踩:“你敢动他试试啊?你以为我怕跟你下地狱喔。”
老李气昏了头,这句可听得很清楚,他心想:反了天了!这狗东西不仅睡他儿子,还这样顶撞他?!
李朝闻扶着气得发抖的爸爸,哭笑不得地说:“哎呀,他打电话呢,没跟你说话。”
于磐哪敢啊?他看见爷俩,麻溜地挂断,颠颠跑回来跟个门童一样开车门:“阿叔,您上车。”他怕老李怕得打战,坚持着笑出一口白牙,跟牙膏广告牌上的模特一样…
李安国恨自己没有拐棍,要有的话他立马折断来示威,他还恨自己长得不够高,要瞪人还得抬着眼皮瞪!
他蓄力了半晌,呸地往于磐脚边吐了一口痰,扭头走了。
他爸竟然没破口大骂!李朝闻有点惊喜,他站在原地问:“爸,你干嘛去啊?”
“我不坐畜生开的车。”老头背着手有走了两步,回头喊道:“坐公交不能去吗?你要是跟他走,就别叫我爸了!”
“去吧去吧。”于磐擦着靴子,强颜欢笑道:“正好,我回家给妈妈做点饭,总不能一直吃三明治喔。”
李朝闻只得把行李箱放车上,跟他爸坐火车去。
好嘛,一小时一趟的车,晚点了。
德国铁路db最爱晚点,常常是前一秒还在时刻表第一位的车次,后一秒就凭空消失了,连个说法也没有,偏偏这还是垄断经营,消费者再沸反盈天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