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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也不够长,李朝闻需要弯着腿,才能让自己整个身子在床上。

既然他这么困,那就当一次小抱枕吧。李朝闻双手环住他的腰,一起进入梦乡。

凌晨五点。

“小磐!”

是于冠良的声音,有人在敲门。

于磐猛然惊醒,窗外还是漆黑的,他眼前混沌一片。

怔了半晌,他才想起:要起床准备给阿嬷打幡!

哪知道抱着小宝可以睡这么久?他赶紧起来穿裤子:“来啦。”

李朝闻其实夜里醒了几次,还抬起他胳膊翻了个身,这会儿比于磐清醒些。

他皱着眉,悄声道:“你听,好像有很多人。”

木板门没有猫眼,但门缝很宽,于磐一低头,看见院里的小灯映出重叠的好几个人影。

怎么来势汹汹的?带着这么多人来堵他俩吗?

从土道上一路颠簸过来,于磐老家给小李一种穷乡僻壤的感觉,不像文明社会,在这地方,他真有点担心人身安全。

“他们不会进来吧?我躲在哪比较好?”李朝闻惊慌地套上t恤,匆忙打开衣柜,寂静的夜里,柜门发出吱嘎一声,格外刺耳。

带横格的,躲不进去。

“阿贝,我很快啦。”于磐喊道。阿嬷入土为安的大事面前,他得配合于冠良的表演,量他今天也不可能搞什么大动作,无非是恶心人罢了。

他嚯地打开门,门口的都是他叔伯辈的亲戚,穿着丧服,如同鬼魅。

于磐扫了他们一眼,摆出一个最有诚意的假笑:“歹势啊阿贝。{不好意思。}”

“怎会按呢慢?有啥袂见得人的?{见不得人}”于冠良的狗腿子四叔说。

于冠良倒没吭声,黑着脸,好像于磐给他丢人现眼了似的。

李朝闻蜷在床上屏住呼吸听着,都是闽南话,没怎么听懂,只听于磐嘭地又关门,回来对他说:“你睡你的,就躺在这里。”

他没收声,想来是不怕他们听见了,可小李还是有点怕。

于磐过来揉揉他头:“没人敢怎样,乖啦。”他不好惹,族人都知道。

可是李朝闻哪睡得着?

外面尽是敲锣打鼓,完全没有悲戚的唢呐二胡声,他把窗帘掀开一点点缝,透过窗棂看丧仪的队伍,有人举着金色、粉色的彩旗,主事说着吉祥话,他们就高喊“有喔”。

仪式名义上为死者做的,可句句是庇佑生者的祈福。 这一天太漫长,不时有人从窗前经过、进院子取东西,于磐只有中午回来给他送了点饭,然后又回去帮忙操办宴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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