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1 / 2)

现实是什么。

雾忱儿看不清。

“扫把星你知道吗,”她垂着头,托着手臂坐下,“祸害人的东西不应该去死吗。”她说她自己。

她不想被别人看到脆弱无能的一面,于是在割腕伤口还没痊愈的时候,她就求得连老的同意来港城纹了一个刺青。

原先想纹一只鳉鱼算了,想想还是寄希望于自己,纹了一句话来时刻警醒自己别再做傻事。

可事实上,她根本做不到接纳自己的不完美。

“扫把星我知道,”楼津渡说,“但你从来都不是祸害人的东西。”

“你是雾忱儿,你是你自己。”

不知怎的,她鼻子酸酸的,没哭也没笑:“安慰人也算是楼医生的工作之一吗?”

“安慰别人一定是。”楼津渡话里有话,将挂牌纳入风衣口袋,“但扪心自问,跟你聊天不是工作。”

说着,他又抽出两张船票,一一摊开,放到女人手心,“第三艘船,或是末班船,忱教官更想搭哪一艘呢?”

“不管哪一艘,楼医生都会在吗?”

“也许,听天由命。”

“那我不要听命好了,”她看着男人,语气霸道,“你、陪我、等第五艘船。”

“如果没有第五艘呢?”

“那就一直等。”

“好。”

他也想疯狂一回。

*

河倾月落,夜幕悄然而至。

末班船刚刚离开不久。

港城的夜似乎比港岛更冷一些。

奔波一早上,又等了一下午的船,雾忱儿实在精疲力尽地撑不住眼皮。

她抱着两只手臂,腰背微微弓着呈防守状态,闭眼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男人,到最后终于抵不住困意侵袭闭上了眼睛。

楼津渡翘着二郎腿,一只手臂搁在腿上捏着手机边框上下滑动屏幕,偶尔打字、时常息屏、偷看一眼女人熟睡轮廓。

突然一则消息弹出屏幕亮起微弱白光,他一下子挺直腰杆,做贼心虚似的摸了摸后脖颈。身侧女人安静得只能依稀听到轻轻的呼吸声,他慢慢回头,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下一秒,他浑身僵直地愣着。

屏幕里,他右肩下榻,雾忱儿枕着他,头发触碰他下巴口瘙痒难耐。

暧昧滋生,他耳根红了一截。

二十九岁了,还是会和春心萌动的十七岁少年一样,悄悄点开相机前置不管角度怎样也要留下几张和她的两人合照。

这不是他们第一张合照,却是他们并肩而坐的第一张。

虽迟但到。

想着,他眼眶湿透一片,感性得不成样子。

“二少爷。”一道中年嗓音不恰时地传入楼津渡耳朵里。 真没眼力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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