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68(1 / 2)

敢死队员们跑回宿舍区喘息未定,就被吶喊声拽拉着,从惊恐与屈辱中振醒,赶快来杀回马枪。

马队已经鸣金收兵,只有一匹掉队的马,马脚被洋铲砍断了倒在地上,骑手小宝在地上打个滚跑了,马留在原地痛苦挣扎。

休息片刻后,几十个知哥全脱成赤膊。“啊——啊—”田间、坡上的农民见此场面,产生莫名的兴奋和冲动,全吼起来了。

“呀——呀——”宿舍区、屋顶上的家属也发出阵阵尖叫。

花枪本来的任务是照看马匹,但他亢奋不已,瞪眼吼一声:“老子也要上!”几十条黄油油白晃晃黑黢黢的躯体吶喊着一齐冲出去,与油建敢死队短兵相接,棍棒乱飞,吶喊盈耳,血影模糊,时闻呼痛和惨叫。

且说知哥的心态,是一片混沌,一场雪耻,一股武勇,一阵逞强,一番轻生,一种自贱,故舍生忘死,两眼充血,额角发亮,头皮开裂血流满面竟不知疼,反而更刺激更暴烈更豪迈连喊打得好!

一人两人如此,几十人如此,何愁不所向披靡!油建尽管实力超过十倍、二十倍,由于背靠家属宿舍,(选择下班时间,这正是豆腐的锦囊妙计)竟成泥足巨人。

女工和家属们虽也顽强,尖叫着为男人助威,往房顶递砖递石,但知哥冲拢后这些砖石就成了梁山军师无用,她们凄恻的叫声更屡屡令工人们分心回首。

工人们的钢钎、洋铲等长兵器起初也戳伤几个知哥的肩、砍破几个知哥的头,贴近肉搏时就难以为继了,而知哥的棍棒匕首挥舞得越来越有劲。

尤其孙猴、浪子、六指、火眼、小和尚、狗娃子、小宝、水牛、土匪、虼蚤等十多二十个最强悍的,近身搏斗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挥腿舞拳,腾挪跳跃,越斗越欢。

后来孙猴干脆丢了棍棒,飞脚猛踢。花枪赤手空拳,瘸着腿,只在人群中不停转动叫喊,为弟兄助威,几次跌倒又几次爬起来。

小和尚将一人打翻在地,见其荷包鼓鼓的,竟按着要掏荷包,浪子急叫一声:“小和尚你做啥!”始悻悻丢下了。

油建防线再次崩溃。六指、小宝、火眼等一群浑身是血的知哥冲进宿舍区大门、进入一条宽巷子,竟有空旷的感觉,因为已到了无人之境。

六指听屋里有人说话,把门撞开,全是女人孩子,瞪着恐怖的眼睛。打落颗牙齿的六指往地上“啪啪”吐两口,说:“莫怕莫怕……”牙齿落了发音不准,女人们更吓得抖。

狗娃子进来就团团转,开碗柜,翻窗台上的筲箕。

六指扯着道:“你做啥子?”

狗娃子急得跳脚:“饿了饿了!有吃的没有?馒头馍馍,豆豉饼子,快点拿出来!”

有女的颤颤巍巍去翻桌子下面的背篼,六指赶快扯着他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花枪也撞开一扇门,他因打赤膊,对胸前的排骨不好意思,讪讪道:“嘿嘿,不要怕!我们是梁山泊,替天行道的,嘿嘿!” 虽如此说,他带火的眼睛将每个女人的脸都灼伤了,又烧灼身上别的地方。末了却问:“嘿,你们哪个认得小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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