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古镜之王(4)323(2 / 2)
江熙:“子归有心病,因目睹我惨死所致,可子归只字不提,心病又如何治?”
萧遣:“冷安跟你说的?”
江熙:“我梦到的。”
萧遣捶额,心里挣扎了好一番,背过身去,又犹豫了许久,方艰难开口道:“我心悦予芒,是从年少时起,至今未曾变心,我对自己的感觉深信不疑,可我从未确定你心悦我。你会常常说一些喜欢我的话哄我开怀,是因为你特别好,特别有心,特别顾忌我的情绪。”萧遣说着说着,苦笑起来,“我知道儿女情长在你心目中没有那么重要,没有感激之情重,没有君臣之情重,没有家国之情重。你从我这里得到了庇护,你清楚我需要什么,所以回馈我什么,你是基于你看重的情和你逻辑判断得出的最佳方案而来与我谈情说爱,这当然也很好,可是我……总感到若即若离,就像年轻时,你总藏着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哪天又撇开我独自去闯祸。我不是计较,只是感觉予芒没有像我这样深刻地纯粹地追慕过一个人,有时候倒还挺想跟蒙尔还吃酒谈心……我不说,是因为不值得说,当然也有几分赌气,以及直至和亲成婚,你再无法离开我,我才有勇气说。”
他说完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手心里已全是汗,又忙补充道:“一些牢骚而已,你权当玩笑听是了,别往心里去。”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
萧遣正是此状。都是他的错,教他在黑市重逢时不分青红皂白地凶萧遣,把小金枝玉叶、骄傲矜气的王爷都整自卑了。得哄!
“我如何不往心里去?”江熙上前将萧遣扮转身,“你冤枉我!有的人早熟,有的人晚熟,有的人锐敏,有的人迟钝,我在儿女情长上是属后面那一挂,我是比较愚笨,但是你不能因此否定我不深刻不纯粹。有的喜欢轰轰烈烈,有的喜欢细水长流,像我爹和我娘,他们就从未有过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过往,他们平平无奇的日子遇到过的最大磨难就是我娘在生我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便只剩下‘云山(江宴的字)添衣了’、‘云山早歇息’、‘云山出门记得带伞’、‘云山路上小心’、‘云山吃饭’这些七七八八的小事,我娘去世得早,我爹再无纳娶,此生只爱我娘一个人,我们家就是这种风格。我不需要去做什么疯狂的事跻身第五大癫公来证明我多么喜欢子归。我怕子归感知不到,所以天天跟子归说喜欢,原来子归是真的感知不到。”
“我……”萧遣心都快化了,不知要说什么好,失措道,“我不跟文举状元斗嘴。”打架还有胜算,比口舌赢不了一点。他再次转过身去。
江熙绕到萧遣面前:“你心里有疑憋着不说,因我逼着说开了,我解释了,你还不能信,又说不出理由来,可不是自己折腾自己。排开这些不说,我很好色的,子规是质疑我的审美,还是对自己的美貌有什么误解?我喜欢子归我喜欢子归我喜欢子归我喜欢子归我喜欢子归我喜欢子归……你听不听?”
“我口渴。”萧遣心里这会少说有一万头小鹿在撞,走到桌前猛猛喝了几杯水,像条受惊的小鱼躲来躲去。
江熙从后边搂住萧遣:“子归这么喜欢深刻、纯粹,那我改名叫萧深刻、萧纯粹好吗?”
“胡闹。”萧遣心虚的时候,话会变得极少。
“子规快让我尝尝!”江熙忽然就把萧遣抗了起来,扔到床上,强势地跨坐在萧遣腰上,将萧遣的双手摁在了头顶。他悉知情侣之间很多时候讲道理是没用的,得干。
“知道我刚从地下爬出来的时候,一个老神仙从天而降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使我复生的是一股强烈的愿念,作为复活的条件,我必须爱上许愿之人,与他共用一条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辈子已经跟子归牢牢锁在一起,分不开了,这就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