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的士人文章集成一册的,不过都是些私底下传抄的手抄本,后来造纸术、印刷术推广,倒是有些小册子摆在书铺中,可不够权威就没什么人来光顾。(2 / 2)
崔元元平静道:“张太傅。”太傅是神武帝的心腹谋臣,也是泰始帝的授业恩师。在朝政稳定后,他便挂冠离去,住在长安郊野的别业闭门不出了,偶尔指点几个门生。当初泰始帝在外征战,张太傅留在京中,崔元元一力主持府中事务,没少请教他。一来二去,实际上也有师生情。张太傅通儒经,可又十分崇佛道,并不似国子监那帮博士们那般迂腐。
崔元元凝着高满,在她惊异的神情中,又若无其事地说:“阿满,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请教崔阊、崔闼他们。”
高满立即叉手称是。
她的心思活泛起来,一开始跟着高素之也只是想着赚钱而已,可现在看来,也不仅仅是赚钱的事。无所谓了,高满一摇头,将杂念从脑海中甩出去。总比高望之、高慕之那俩借钱不还的好。
苏州,满园。
高素之也在跟王映霜说“教辅”的事。
这灵机一动后,想要掌握的其实是一种“话语权”,一旦被确认为“权威”,多得是不动脑子就跟上来的人。
“只是一开始她们不能够袒露女儿身。”王映霜幽幽叹息一声,那些自大的男人对女子的轻蔑是根深蒂固的,就算是一滩烂泥,也想当“天”。明明有足够的才情,可仍旧被看做是低人一等。对她们习作的评价呢,也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审判。
就像她的那位姑祖母,为什么要在去世前焚烧著作,还不是被时局逼的?她的祖父和父亲将旧作收拢起来,可也不过是束之高阁,不愿意将它示人。族中小娘子有才情能装点门面,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要是伤害到了他们可怜的自尊,就得掐着尖利的嗓子大叫“欺人”了。
“今日的委屈,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讨回来的。”高素之哼了一声,也烦死了那群自以为是的长舌男。
说来今岁贡举的榜单已放,得了进士身份的也就二十几个。千人聚集在长安呢,一小部分留下继续修习,余下的都是要返乡的。苏州也有士人,归来后就不停朝着满园投递诗文。高素之抱着择选人才的心,耐心地看着士人的文章,可都是些什么东西?一手骈文倒是写得漂亮,给人一种花团锦簇的灿烂之慨,可仔细拨开,什么有价值的内容都无,只能说看了“如看”。
她需要的是能操实务的人才,算、律、天文、医……什么都好,可天底下就满口大话的儒生多。
高素之叹了一口气,跟王映霜抱怨了两句。王映霜抿唇一笑,安抚她说:“等乐善学宫那些人学成,不就能够将知识播撒向四方了吗?大王不必着急。”
被顺了毛的高素之双手揽住王映霜的腰,眨着眼道:“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大王不是有神仙托梦?”王映霜打趣高素之。在长安的时候,高素之总让她去采摘或者触碰一些花草树木,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面的麻木。可懒得去过问了,可偏偏高素之自个儿又跳出来说,是神仙的要求,说什么她们妻妻一体,得元炁互通有无,听得王映霜直摇头。算了,只要高素之开心就好了。哪个人的身上没点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