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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队大概应该庆幸他们遇到的是一个成熟了许多的陆信。
但凡这人再年轻个一岁半岁,宋青放恐怕都会愁得直掉头发。
陆信从八岁和范寻相识起就是个刺头,叛逆不服管,什么和规矩反着来就做什么,老师父母没有不头疼的,只有范寻在陆信无差别的棱角里“幸存”下来。
小时候的陆信总是试图用离经叛道的言行吸引父母的注意,但早已破裂到无法挽回的婚姻让他们为了利益挣得焦头烂额,在诸多财产分割中,两个人竟然将陆信这个最重要的部分划到了争夺范畴之外,如果没有爷爷出面,陆信的日子恐怕会彻底陷入噩梦。
范寻至今都记得,十岁的陆信在十一点的深夜孤身一人打车跑到他家,裤子摔得破了两个洞,膝盖上的鲜血浸透不少牛仔布料,僵硬的小脸在见到范寻的一瞬间便迅速崩塌,站在院子里哭得撕心裂肺,抱着范寻的脖子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塞地念着:“没有人要我,范寻,没有人要我。”
此后的陆信更是变本加厉,范寻知道,他在报复,在发泄,直到十八成人了他都在给自己的父母找麻烦,三个人只要见面就会开启无休止的争吵,刺痛人心的嘲讽也是在这种种“磨砺”中练就出师的。
可现在的陆信除了偶尔忍不住嘴,整个人连一个收敛锋芒的刀刃都算不上,更像是被锁进了刀鞘里,安静稳重地架在架子上。
范寻胸口滑过一阵酸涩,不敢深思这里面有多少是自己和自己家留下的手笔。
“你想什么呢?”陆信察觉到他突然低迷的状态,凑近低声问着,范寻身上那阵香气再次闯进他的鼻腔,令他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
范寻回看他,敛去眼中的情绪淡淡道:“没什么。”
“你用的什么香水?”陆信的注意力成功被他肩颈附近的气味分散,大方靠过去仔细分辨几下。
鼻息间温热的气息打在颈侧,范寻头皮发麻,僵硬回答:“我妈送的。”
提到那位阿姨,陆信顿了顿,不太自然地“啊”了一声,没再追问下文。
他们两自幼的成长经历里共同点不少,母爱稀缺算是重中之重的一条。
范寻的妈妈对待范寻的态度就仿佛这个儿子不是她亲生的一般,生活中的关爱甚至不如他们家的做饭阿姨,送礼物这种小事不过是写在她日程里的任务罢了,送得例行公事毫无温度。
“喜欢就送你一瓶。”范寻对家庭亲情浑不在意,神色都没掀起波澜。
“不用了,我也用不上。”陆信平静拒绝,恰此时对面的宋青放接起电话,似是觉得自己回绝得过于干脆,陆信再次凑过去压低音量说:“我闻你的就行了。”
范寻侧眸盯着他理所当然的眉眼,陆信坦荡回视,漂亮的桃目含着笑意,好似带着倒刺的舌,剐蹭着范寻心里堪堪压制住的躁动。
挂断通话的宋青放喜滋滋地回到座位,“那个人身攻击的事要正式走司法程序了。”
姬耘不满地喝口水,“我还是觉得不爽,一个十八线小网跑我这来红博眼球,不骂回去我心难安。”
其他人也跟着三言两语地讨论起来,而坐在陆信身边的吕廉恒却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在队长和师父之间来回扫视。
归途无奈地拿起一个奶黄包怼到他嘴边,奈何这次吕廉恒坐得太近听得一清二楚,脑中干巴巴的似乎有什么在缓慢点亮,又似乎没有,纠结的思索不是一个奶黄包能牵扯开的,他下意识地吃着包子,继续默默看向那两人状似自然吃饭实则十分微妙的氛围。 饭后,陆信送还有工作的范寻下楼,两人安静地站在电梯里,双双看着楼层播报的数字一点点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