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页103(1 / 2)
范寻来回看他的眉眼,无言好半晌,坦白道:“前两个月很严重,后面治好了,一共半年。”
说是治好,其实全靠自己撑过来。诊断结果很明确,他的心理问题是直接病因,单靠药物治疗效果稀微。
他很清楚,生理上是在恶心食物,精神上,他是在恶心整个范家,包括自己。
是这些恶心的存在扼杀了他最珍视的东西。
高三毕业的聚餐上,范寻和陆信都喝了酒。
从没喝过酒的陆信只一瓶啤酒就开始异常亢奋,而两瓶啤酒下肚仅仅是微微脸红的范寻,却对着笑容灿烂的兄弟起了邪门的心思。
他们结束聚餐回到范寻家,坐在卧室的阳台上看天文望远镜,是十六岁生日时陆信送给他的。
陆信一个学习小菜鸡调不好目镜,半天看不出新鲜东西,范寻被猝不及防地拖拽过去帮他,却用力过猛,致使两人几乎鼻尖碰上鼻尖。
近距离的短暂对视就如同点了火的引线,一路飞速烧进他们的心里,尤其是范寻。
他还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想亲一下那双柔软的唇,想压上去,想咬一口,想探进去。
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酒壮怂人胆,何况范寻清醒时就跟怂沾不上任何关系。
陆信被亲傻了,他自以为这场单方面暧昧很难得到回应,不成想连表白被拒那一环节都没走到,直接一步到位,接吻了。
范寻的自学能力向来出众,自己于摸索中找到诀窍,放肆地丢下矜持,凶猛地将人拉进怀里吻得深入彻底。
陆信就这样被他亲哭了。
边迎合边哭,不舍得耽误一秒。
再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地吻进了卧室,又怕外面听到,进了洗手间。隔着几层门板压抑克制地撕开友情的薄膜,在水龙头下冲散一切朦胧和假象,也冲掉了范寻多年中被低情商蒙蔽的那层泥壳。
原来他对陆信的控制欲不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原来他看到陆信和女生聊天的那种暴躁并不是源于友情。
原来他能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给了陆信,是因为喜欢。
喜欢,这种感情对范寻来说过于陌生,他从没感受过,甚至从没有过那个概念,可却在陆信的眼泪和过分热情的亲吻里彻底打开闸门。
他控制不住,不知收敛,不懂得怎么压制情绪,要不是涉及知识盲区,那一晚他绝对不会只是浅尝辄止,也绝不会像个青涩的迷途者一般,早不到宣泄的突破口,只知道一处处的吻,一下下的摸,像个冲破牢笼的困兽,终于尝到自由,想要一股脑地把所有长久积压的东西都发泄出来。
他为了陆信设想未来,为了陆信想要放弃留学,放弃后背这个束缚了他十八年的范家。 今后的生活里,他想每分每秒都有陆信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