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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寻沙着嗓子说:“董监高的人。”
陆信一听,厌恶和烦躁的情绪顿时涌了上来,沉声问:“他们针对你了?”
范寻轻笑,手指沿着男朋友微凹进去些弧度的脊柱中线缓缓滑动,“我针对他们。”
“他们喝不过我。”
“哼。”陆信冷笑一声,干巴巴赞叹:“哇,真棒。”
听见语气不善的阴阳怪气,范寻轻笑,老实闭嘴,聪明的没再往下拓展。
“范鸿云快死了,我想趁现在压缩他的权限和份额,所以要先打通那些人。”
这会儿他也不藏着掖着,心里话直挺挺说了出来,直得陆信一愣,好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呼噜了一下手底的发丝。
“好好说话。”
范寻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听不出半分真心实意的反省。
范鸿云个子很高,即便上了年纪微微驼背后也能撑得住可观的骨架,气场冷肃,笑容时长挂在嘴上,却叫人觉得亲和不起来,面颊略有些枯瘦凹陷,皱纹层叠铺在眼尾嘴角,故作出的慈爱也带着几分距离感。
陆信从小就有点怕他,要不是有范寻在,他甚至不愿主动踏进范家的大门。
也不知道疾病缠身的威严大企业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他现在很严重吗?”
范寻听着男朋友从胸腔里震荡开的温柔音色,脑子里极难得的维持着一片无风无浪的平静。
他说:“嗯,前几天刚出院,日常生活已经离不开护理了。”
不知情的人听到范寻的语气,肯定想不到他正轻松随意描述着的人是他货真价实的亲爷爷。
陆信安抚的手顿了顿,想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墙壁上的无声钟表默默地转着秒针,夜灯下,时间被映得模糊。
卧室里静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陆信亲了亲范寻的头顶,轻声说:“睡吧范小朋友,都三点了。”
陆信肩胛骨上的手指就没消停过,一会儿虚浮地摸蹭,一会儿温柔地探触,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泥人一样,任由这个手感没有准头的雕塑家反复塑形,磨得他没脾气。
“想听你唱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