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案卷藏毒计14(1 / 2)

薛蟠眼见宝钗说得愈发唬人,偏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贾史王薛四大家怎么就闹得生分了?

  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因是薛蟠挠头道:“妹妹说得我不懂,不过你自小聪慧,往后我多听你的话就是了。”

  宝钗半是失望、半是欣慰道:“如此,待用了早点,哥哥就去登门道恼吧,可不敢再胡乱发了性子。”

  薛蟠闷声应下,不片刻薛姨妈回转,薛家三人一道儿用了早点,薛蟠拾掇齐整便要去登门道恼。

  谁知方才从梨香院出来,迎面便见香菱从夹道转将过来。那香菱见了三人赶忙见礼:“见过……薛太太、宝姑娘、薛大爷。”

  薛蟠瞪着一双牛眼扫量一眼,纳罕道:“你在我家也不曾短了吃喝,怎地见天木着脸,反倒才送出去一夜就这般容光焕发?”

  正要呵斥两句,薛蟠忽而醒悟过来,指着香菱道:“你,你……开脸了!”

  香菱昨儿个夜里与陈斯远相拥而眠,虽不曾有肌肤之亲,而今回想起来却也蚀骨销魂,因是不觉便羞红了脸儿。

  薛蟠顿时三尸神暴跳,跳着脚叫嚷道:“姓陈的欺人太甚!这才一夜,一夜啊!姓陈的竟收了房!”

  薛姨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人已经送了过去,何时收房又能怎样?因是上来连番劝慰薛蟠。

  宝钗略略蹙眉不喜,暗忖那陈斯远或是饥色之徒,要么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眼针鼻儿也是,怕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这等人往后还是少往来为妙。

  因是宝钗直言道:“若不是哥哥酒后无德,又怎会有如今情境?”

  薛蟠被宝钗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又想起宝钗方才所说,顿时一腔义愤泄了去,蹙眉身形委顿道:“酒色害人不浅,罢了罢了,从今儿个起戒酒!”

  眼见身前香菱鹌鹑也似的,宝钗上前扯了其手儿道:“别怕,哥哥如今酒醒了,妈妈与我当面,他不敢胡来的。”

  “嗯。”香菱心下稍安,说道:“宝姑娘,我家大爷还等着我呢。”

  “那你快去吧。”

  香菱应下,屈身一福告辞而去,旋即快步进了隔壁小院儿。

  宝钗道:“走吧,我随着妈妈、哥哥一道儿去瞧瞧。”

  薛姨妈心下纳罕,方才分明说定了只她领着薛蟠去道恼就好,怎地这会子宝钗也要去?旋即恍然,是了,这是怕薛蟠那孽障又胡乱发了性子。

  当下薛家三人移步到得陈斯远居停小院儿跟前,那陈斯远方才早得了香菱禀报,也不敢拿大,这会子已然迎了出来。

  众人彼此见过,薛姨妈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即朝着薛蟠连连使眼色。薛蟠垂着脑袋蔫头耷脑的上前一步,拱手一揖到底,嗡声道:“远兄弟,昨儿个哥哥酒后无德,实在对不住,这边厢给远兄弟赔罪道恼啦!”

  陈斯远心下半点也不怨恨薛蟠,错非因着薛蟠,他哪里会这般容易就摆脱了狗皮膏药也似的柳燕儿:这也就罢了,还平白得了香菱与一处绸缎铺面。如此一计较,简直就是双赢啊,里外里赢了两回!

  人家放下姿态,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斯远便拱手道:“事已至此,只盼着薛大哥来日善待燕儿。”

  薛姨妈赶忙道:“好说好说,这回啊,正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我看远哥儿与这孽障年岁相当,往后时常来往。本就沾着亲,说不得来日愈发亲近了呢。”

  陈斯远挤出一抹笑来,让过身形邀道:“外间天寒,还请姨太太、薛大哥、宝姑娘入内叙话。”

  薛姨妈开口道:“就不叨扰远哥儿了,今儿可是凤丫头生儿,昨个儿就说定了要去老太太跟前热闹热闹。”

  陈斯远颔首道:“如此,在下就不留姨太太了。”

  当下薛姨妈一行往回走,不过走了几步,宝钗忽而顿足,与薛姨妈道:“妈妈稍待,我还有话要与远兄弟说。”

  目光看向随行的莺儿,莺儿便将提着的篮子送了上去。宝钗亲手接过,转头到得小院儿门前,与陈斯远说道:“这二三年我与香菱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姊妹。如今她来了远兄弟身边,我心下虽不舍,却只有高兴的份儿。这些物件便算是我送香菱的添妆。”

  说着目光越过陈斯远看向香菱,笑道:“如今也是比邻而居,香菱若是得空不妨多来寻我说说话儿。”

  香菱赶忙一福应下,口中应声不迭。这二年多错非薛姨妈、宝钗看顾,她早就被那薛蟠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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