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矣9（2 / 2）

漪澜闻言，轻轻一笑，道：“傻青萝，这算哪门子好亲事？除了九重天门第高些，我那表哥哪一点能让我青眼有加？不过是父王一厢情愿罢了，天天念叨得我耳朵都疼了。如今这西天宫的小殿下搅浑了这门亲事，我非但不恼，还要多谢她呢。傻青萝，你要知道，嫁人便如重生一般，重要的是夫婿的人品、才学。以我凤族在六界的地位，难道还愁寻不到好夫婿吗？即便夫婿门第稍低些，大不了我带他回孔雀族，做个一族之长，亦可一世安稳。”

青萝听闻，顽皮一笑，道：“殿下，莫不是您已然有了心仪之人？我瞧在那南天门见到的小仙君就很不错呢！”

漪澜听闻，佯装嗔怒，伸出双手，使劲捏了捏她的脸，道：“坏青萝，我可要撕烂你的嘴了。”

青萝赶忙求饶，道：“殿下，莫恼呀，我在进凤仪宫前，便向相熟的宫娥打听了。殿下，您可知那俊俏的小仙君是谁？”

漪澜跺了跺脚，假装生气道：“你再绕弯子，本殿下现在就真的撕烂你的嘴了。”

青萝见状，赶忙道：“好了殿下，我说，我说还不行嘛。那小仙君便是朱雀天妃所生的灵均殿下呀。”

漪澜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闷气，幽幽叹道：“轩辕灵均，原来竟是他呀。”

青萝好奇问道：“殿下，您见过他？”

实则，他们二人确曾见过一面，只是彼时漪澜年少清高，憎恶一切脏污之物。

万余年前，孔漪澜初至天宫不久，对九重天的道路尚不熟悉。一日，她误打误撞来到星月湖边，但见碧波万顷，其间一株株七叶清心莲，莲叶碧绿如翡翠，花瓣晶莹剔透，于阳光下熠熠生辉。

湖边一处亭中，坐着她的表哥轩辕昊阳。彼时，有一少年满身血污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昊阳哥哥，我母亲病了，仙医说需用星月湖中的七叶清心莲做药引，求求昊阳哥哥让我摘一株回去吧！”

轩辕昊阳故意逗弄他，道：“好啊，那你去摘呀！”

那少年面露无奈，道：“这星月湖中设有结界，没有天后娘娘的御令，我进不去。如今天后娘娘又去蓬莱仙岛赴宴了，我知晓昊阳哥哥手中有凤仪宫的令牌，求你暂时撤掉结界，让我摘一株七叶清心莲吧！”

轩辕昊阳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血污，心中已然猜到这傻小子定是为了仙草，强行攻击结界了，不禁暗忖：真神之力，岂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撼动的？

于是，他挑眉问道：“本殿下为何要帮你？”

少年急切道：“只要昊阳哥哥让我摘一株清心莲，灵均愿意为哥哥做任何事。”

轩辕昊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当真？”

灵均重重地点了点头。

轩辕昊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本殿那日见表妹踢毽子特别好看，就想着寻几根好看的仙族灵羽做成灵羽毽送给她。听闻你们朱雀族也是上古神兽，想必这灵羽定是十分艳丽，不如你就拔几根雀羽如何？”

少年听闻，竟未丝毫犹豫，亲手扯掉两臂上的雀翎，呈递给轩辕昊阳。轩辕昊阳将那羽毛收入乾坤袋中，而后拿出令牌撤掉了结界，见灵均上前，却又道：“等等！”

少年疑惑地扫了他一眼，问道：“昊阳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轩辕昊阳眼中露出一抹狠厉，道：“我说过撤掉结界，自然说话算数，可你不能使用灵力御水飞行，也不许使用灵力抵御寒凉，只能靠自身体力游过去，若是你作弊，即使摘得清心莲，本殿也会收回。”

少年咬了咬牙，道：“好！”

言罢，少年扑通一下跳入水中。那星月湖湖水寒凉无比，本就是用冰冻之气滋养清心莲，湖中更常有凶兽出没，若无灵力之人进入，可谓九死一生。

待灵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岸时，轩辕昊阳脱口骂道：“你这杂种还有点本事。”

说罢，一脚将灵均踢倒，狠狠踩在他的后背上，正要继续暴虐之时，抬头却看见漪澜惊慌地站在不远处。

他赶忙将脚放回地上，朝漪澜打着招呼，道：“漪澜表妹，你什么时候来星月湖了？”

漪澜一路屏息凝神，缓缓朝他走来。

她身为尊贵的凤族公主殿下，向来目下无尘、洁身自好，眼中又怎容得下这等脏污之物。

她佯装未曾看见地上躺着的少年，道：“昊阳表哥，我好像迷路了，刚刚见这星月湖风景秀丽，便想来看看，怎么表哥也在这里呀？”

轩辕昊阳隔着地上的少年，朝她伸出手，道：“这里风大，我送你回去吧！”

“好。”

漪澜伸出手，被他紧紧握住，连带着迈出腿从少年的身体上跨过。

后来，她虽收到了那只用雀羽做成的灵羽毽，却只是将它收进匣子里，此后万余年，再也未曾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