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了却残生987(1 / 2)
“夫人,我找您过来,就是为了找到一个办法,解决掉当年的所有恩怨……换句话说,我也是来请您帮忙的。”
对于特蕾莎的话,梅尔塞苔丝感到极为疑惑,毕竟如今自己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而已,哪有什么能力来帮皇后陛下的忙呢?
但既然这是皇后陛下的要求,哪怕她说话如此客气,梅尔塞苔丝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如果能够让持续了这么多年的恩怨能够得以结束,那当然最好不过,我很愿意为此出一份力,不过……您希望我去做什么呢?”梅尔塞苔丝问。
“您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还需要您帮忙,不过等您听完之后,您就会立刻明白过来的。现在,我请您先暂时保持安静,听我说完——”
接着,在静默的听众面前,特蕾莎将基督山伯爵的近况、他和维尔福检察官的恩怨、以及诺瓦蒂埃想要用瓦朗蒂娜的婚事来换取伯爵饶儿子一命等等事情,详细地向梅尔塞苔丝讲解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梅尔塞苔丝现在已经大致清楚了,她深知当初那个阴谋当中维尔福检察官所扮演的角色——她当年就向维尔福求过情,甚至在结婚生子之后还曾经几次找检察官打听过埃德蒙的下落。
正因为如此,她自然对维尔福心中充满了憎恨,正是这位自私自利的检察官扭曲了她的一生,她也乐于看到维尔福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现在,检察官终于要付出代价了,但却不是她想象的那一种。
“侯爵大人想要把瓦朗蒂娜小姐,嫁给埃德蒙……?”和艾格隆与特蕾莎一样,她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也陷入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当中。
毕竟,这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瓦朗蒂娜她是见过的,虽然已经多年不见了,但是想来现在也不过十岁左右而已,这样一个孩子嫁给已经年过三旬的埃德蒙,这简直就像是个玩笑。
但是很快,她又从震惊当中恢复了过来。
这十几年来,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渔村少女了,随着费尔南的步步高升,她也已经成为了伯爵夫人,成为了法兰西上流社会的贵妇人,她进过宫,主持过社交活动,而且因为她的仪态和风度还得到过广泛的好评——总而言之,她已经见过太多的“世面”了。
正因为见过世面,所以她也渐渐地明白了贵族世界的生活法则,而且适应了它。
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婚姻只不过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协议”而已,名义上神圣,但实质上却不受尊重,各种稀奇古怪的婚姻都堂而皇之的存在着。
比起为了避免家族财产外泄而缔结的堂兄妹之间甚至舅舅和外甥女之间的婚姻来,伯爵娶一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并不显得多么离奇,瓦朗蒂娜现在虽然还小,但只要等几年就可以到适婚年龄了,又有什么要紧呢?
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之后,她很快从震惊当中缓过来了,然后开始思考其中的利弊。
不必思考太久,利弊是一目了然的,艾格隆夫妇能够看到的东西,梅尔塞苔丝当然也能够看得到,她同样明白瓦朗蒂娜的“价值”。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老侯爵还挺有诚意的啊。”在沉默了半晌之后,梅尔塞苔丝做出了评价。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的心里却隐隐作痛。
自从未婚夫埃德蒙被抓进牢狱之后,这十几年当中,哪怕她结婚生子,她也不曾忘记过自己的爱人。
如果不是觉得埃德蒙已经死了,她又怎么会背弃自己曾经的誓言,屈从于现实而和费尔南结婚呢?
而现在,埃德蒙从地狱当中逃离回到了人间,并且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帝国皇帝的亲信宠臣,前途无量的政治新星。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过去,但一切又都好像面目全非。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又何尝不想与埃德蒙再续前缘,又哪里愿意看到爱人另外娶妻呢?
但是,她理智终究战胜了狂热,她知道,因为“莫尔塞夫伯爵夫人”这个无法洗刷的污点,她注定已经不可能与伯爵再续前缘,伯爵将会成为帝国政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不需要自己,身败名裂、沦为笑柄的梅尔塞苔丝,只会给他带来外界的嘲笑和轻蔑。
这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正因为知道这一切,所以这段时间里,哪怕日子过得再怎么样艰难,她也没有跑到伯爵跟前去请求他伸出援手——她宁可倔强地躲到一边,也不想给伯爵带来新的麻烦,更不想破坏自己在他心中最后的美好。
可是,倔强地躲在一边是一回事,主动把伯爵推到另外一个女子身边就是另一回事了……一想到这里,梅尔塞苔丝突然感受到了揪心般的痛苦。
既然特蕾莎说到这里,她自然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陛下,我大概明白过来了,您是希望我帮您劝说埃德蒙,让他接受侯爵的这个和解条件是吗?”她小声问特蕾莎。
面对梅尔塞苔丝夫人那仿佛洞悉了一切的清澈目光,哪怕心里极有底气,特蕾莎也不禁心生几分怜悯。
“是这样的。夫人,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恐怕是一种煎熬,但我和我的丈夫,还是希望您能够站出来,劝说埃德蒙接受这份条件。您应该看得出来,我们没有任何想要害他的想法,恰恰相反,我的丈夫不光把他当成了宠臣,而且还当成了朋友,他希望把自己能给伯爵的东西都给伯爵——比如若干年后首相的高位。正因为如此,他希望伯爵能够缔结一门给他带来最大帮助的姻亲,我想您应该能够看得清楚这些。”
“是的,我完全看得明白,而且理解了两位陛下的一片苦心。”梅尔塞苔丝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苦笑了起来,“我知道一个人坐上位极人臣的位置到底需要什么,毕竟,我毕竟也曾经是位伯爵夫人呢……” 这个笑容既有自嘲,也有着难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