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愈症203(2 / 2)
便会同那些人一样,皮肉尽毁,尸体腐烂,终会成为一环黄土,再也不会不听他的话,同他撂脸子,耍心眼,用她那烦死人了的哭腔凑到自己跟前。
可她若死了,他还剩什么?
他能容得了谁在他身侧,替他磨墨,伴他用膳,与他同床共枕,形影不离?似乎除了她,旁人都不行。她一次次地违抗他,她若就这样死了,难化他心头的怨恨。
他眼底倒映层层波澜,细浪逶迤,洪流磅礴,剥开每道激绽波涛,皆是她的身影在背后搅荡作祟。“阿娘,阿娘…”墨时在哭,哭得那张脸如同花猫子一般,泪光涟涟,破皱委屈,为那丝挠人心肝的抑塞添上一道火上浇油般的助力。
祁明昀耳旁鸣乱嘲晰,不胜其烦,沉声勒令:“闭嘴。”
墨时丝毫不惧他的厉声威逼,非但未住口,反而变本加厉地哭喊:“是你放的火,是你!是你想烧死我阿娘!”“谁说她会死了?"祁明昀冷眼一抬,索性拎起他的衣领将人扔出去,“来人,堵上他的嘴带下去。”任凭哭声响彻整座新院,也掀不开幽暗天幕的一丝边际。
祁明昀额角抽动,他知晓此刻头疾又犯了,可却仿若失了几分知觉,往常那摧搅心神的痛被另一种情绪束缚裹挟,在此刻压堵在他心头的无尽怅惘与躁郁面前,微弱得不值一提。
一位太医拿出帕子擦拭脸上的汗,面容稍展喜色,肩上如释重负:“禀王爷,这位…贵人如今性命已然无碍了,只是右腿受猛烈撞击,伤及腿骨,至于往后能否恢复正常行走,臣等不敢妄断。”
这位娘子伤的这般重,又在火海中捱了几个时辰,更令千疮百孔的身子雪上加霜。他本以为能保住人命,祁明昀也该心满意足,故而欣喜上前回报,可谁料卸早了担子,架在颈侧的刀仍抵在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