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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半晌后,贺兰阙抿唇,神情自若,似是不经意地补充。

菩兰悠脑子卡壳一下,才明白他是回答自己那句“见多识广”。

“……”她严肃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实在无法直视这张床,菩兰悠把房间留给贺兰阙,她独自一人出了门。

她不由得感叹,今夜注定要露宿街头。

贺兰阙余光瞥了一眼,见她坐在院中石凳上闭目休息。

天高月明,她如同卷中神女,垂目含笑,善良悲悯地对着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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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破晓时,菩兰悠被一阵湿润早风吹醒。

日光眩目,透出虚假的白,菩兰悠揉揉眼睛,发觉她竟真在院中睡了一夜。

她刚起身,又差点栽到桌下。

腿好麻。

菩兰悠用手捶了捶僵硬腰侧,继而目光微滞—

石桌另一边,少年静静伏案而眠,晨光细微,在他眉眼投下浅浅柔光,他合着眼睛,长长睫毛垂下,温和无害。

他没在房中休息么。

菩兰悠没叫醒他,反而来了兴致,托着下巴静静瞧他。

一路同行,菩兰悠经常恍惚,有些难以把眼前少年与六百年后的大魔头对上。

怎么就走到了毁天灭地那一步呢。

他虽冷漠,动辄打打杀杀,可仔细想来,他报复的都是曾经欺辱过他的人。

至于性格嘛——

有人天生热情如盏中沸水,有人天生冷淡像清润白玉,这无谓好坏,只是差异而已,花叶都有千百种形态,何况是人?

菩兰悠挪了挪身子,又凑近了些。

想到在水中,他将自己护在身后,菩兰悠视线落在他搁在桌上的右手上。

虎口裂开一道口子,已经凝成暗红的痂。

菩兰悠怕疼,每次受伤,她服止痛药总是先于伤药。

可贺兰阙从不提及自己的伤。

无论是何血脉,哪有不怕疼的人?

只不过说出来,也无人在意他罢了。

菩兰悠眨了眨眼,见少年没有醒来迹象,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指,很轻地点在他手心上。

他苏醒时,少有的几次肢体相触,菩兰悠从未逾矩,而今动作轻缓,生怕把人吵醒。

少年肌肤冰润,菩兰悠想到几次碰到贺兰阙,都是冰冷冷的,不似常人体温,他的手指纤长,透着不常见光的白,皮肤下淡青色经络清晰可见,指腹将将沾上一点肤粉。

手腕以下,被黑衣包裹着,隐隐可窥见细细伤疤。菩兰悠抿唇,动作更轻柔了些。 她想,他过去是受过多少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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