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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笑道,“太尉如何来了?可是朝中有何要事?不必多礼,直言就是。”
王骏谢过皇帝,但仍旧一丝不苟地下拜行礼。行完礼后,仿佛要说些什么,但始终站立不动,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皇帝知晓他素来的脾性,也不见怪,就一边逗弄着青眸,一边慢悠悠地等待着。终于见王骏蹙眉开口了,“苍鹰性凶悍,易伤人。陛下万金之躯,怎可以身试险?”
“区区一鸟禽,能奈朕何?”皇帝不以为然,“卿实在是言重了。”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王骏道,“陛下不顾一毫之木,不惜一篑之土,长久若此,怎能长久若此,怎能筑就千秋之基,安邦定国于万世?”
“卿同朕搬弄起文墨来了?”皇帝听了,不见恼怒,反而觉得颇为有趣,“如此,朕却是不能不听了。”
王骏的黑脸不易察觉的红了红,他出身寒鄙,在几十年前的伐外族之战,凭借指挥有功得明皇帝赏识。虽然将兵之才傲视群臣,但于文墨之处,便有些疏忽。
明皇帝在时,没少督促王俊读经研史,一时成为朝野趣闻。连当时尚是太子的谢澄,都被明帝玩笑般的叫去指点王骏经文。
校场上,王骏手握弓箭枪驽,教导着小太子武功。小太子学东西虽认真,性子却活泼爱闹,闲下来时,常常拽着王骏讲授他新近会背的古文。王骏总是俯下身子,虚心地听着小太子的一言一语。当年,明帝每每巡幸校场,望见如此场景,总会舒心一笑。
“您可真是……”王骏回忆起往事,心中涌现出脉脉的温情,实在无法奈皇帝何了,只能拱手道,“总归臣说不过您。”
“这是自然。”皇帝很是自得地一笑,“早在朕六七岁时,口才就胜过卿万分了。”
望着如此不谦虚的皇帝,身为臣子,又能如何?何况王骏对皇帝,总有几分看着子侄辈的心理在。只是随着皇帝登基日久,这种情分渐渐淡了,但此刻皇帝这般自在随性的语气,又令王骏陡然生起亲近之意。
看着王骏的神情,谢澄微微一笑,一摆手道,“朕方才就是开个玩笑。”他语气轻松,“只太尉待朕之心,朕从来都懂得。”
王骏心中一热,久违的情感渐渐在胸口涌起。他张开口,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皇帝负手而立,淡淡问,“只卿叫朕见微知著,审慎自身,可朕既缺一枝一叶,又乏一土一砾,纵使千般铢积寸累,又如何长的起参天之木,临日之台?”
皇帝锐利的目光逼视他,王骏忽然心如擂鼓。他当然知晓皇帝所言何意。
长久以来,他与尹氏外戚一同把持朝政,虽然时有纷扰摩擦,却始终默契地固守着大权,不愿将权力归于业已亲政三年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