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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猛地跳了出来,反应过来后,又有些羞涩,待在原地不动了。谢洵走上前去抱住了他,阿父的身上好香!阿父把他抱的紧紧的,小树觉得好幸福,他奶声奶气地唤道:“阿父,阿父。”

孩子娇软的声音,听的谢洵的内心止不住的震颤。他喃喃地问:“小树?你是小树吗?”孩子白白嫩嫩的脸蛋贴着他,血缘真是神奇呀,小树生的并不像他,他却能在他的脸上找到自己的影子,谢洵久久地失神了。孩子一双和惜棠一模一样的眼睛望着他,他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对不起小树……”谢洵轻轻地说,“阿父对不起你。”

小树的眼睛湿润润的。

“您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小树说,“阿父没有对不起我!”

“哪里没有?”他的泪水沾湿了小树的脸,“我回来晚了,太晚了……”

阿父的神色这么悲伤,小树忽然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父亲,只能紧紧抱住了他。

他抱着阿父,阿父也在抱着他。阿父还不停地亲着他的脸颊,和他道歉,不停说着哄他的话。这就是有父亲的感觉吗?陛下虽然对他好,但也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小树高兴又伤感地想,我也是有阿父的小孩啦。

小树在临淮王府呆到了傍晚,才回宫。

母亲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大吃了一惊,还正想询问呢,他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叽叽喳喳说起了父亲。

惜棠听着听着,就放心了。她把小树抱在膝上,傍晚残血一样的日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惜棠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谢澄就来到了披香殿。

他没有要下人通传,而是站在屏风之外,静静听着母子二人对话。

小树长到三岁,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好开心,和惜棠一直说个不停,谢澄都能想到,孩子说着说着,兴奋地扑棱起两只小手的场景了。这孩子高兴时就爱手舞足蹈的……也是,不论如何说,谢洵都是他的父亲。血脉相连的亲父子,到底是无人能比。

而在皇帝的身后,言恪的神情忐忑不安。

今日和皇帝说完了朝政,皇帝念起近来长安的流言,就想着劝慰他一二,与他一起来披香殿寻阿姊。没想到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言恪不敢言语,皇帝看他一眼,忽然道:“先与朕出去吧。”

言恪低头应是,皇帝走出内殿,站在檐下,久久地不发一语。言恪站在他的身后,神情紧绷着。

皇帝忽然说:“那一日,朕吓到你了。”

言恪一怔,当然知道皇帝指的是哪一日,就是皇帝听闻临淮王复生的那一日……他低声说:“臣都不记得了。”

“你也要骗朕?’”皇帝轻声问,言恪的神情一僵,又听皇帝问:“临淮王来了长安,你有去探望他吗?”

“……还没。”言恪涩声道。

“但你想去看他。”

言恪心惊了半晌,还是承认了。

“是的,陛下,”他屏着呼吸说,“大王从前对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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