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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足下了榻,遥望着远方巍峨壮丽的宫阙。这么晚了,禁中早就熄了灯。他想必也入睡了……他正在入睡么?他睡得着么?

惜棠的心揪了起来。明明她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就是想见谢澄一面。但如今身在长安,惜棠却不敢见他了。

她立在窗前许久,凄泠泠的月光,讲她的乌发染上一层忧郁的银色。

此刻,在秋日阳光明媚的午后,惜棠也站在窗前。

虽然她知道,此处看不到皇帝,皇帝也不会经过这里。

她僵硬地站在窗前许久,心怦怦地,狂乱的跳着。

一种似曾相识的,莫名的心慌感席卷了她。

仿佛有什么东西,她将要永远的失去了。

不。不。不。

惜棠呻吟出声。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在侍女惊讶的眼神中,惜棠快步推门出去了。

谢澄得知言恪不在府里,很是有些惊讶。

卫和问他要不要唤人回来,谢澄说不必。

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没个准,何必为此把人叫回来呢。

皇帝很少有愿意体恤人的时候。但言恪毕竟不是旁人。

坐在茶厅里,皇帝饮起了茶来。

既然出了宫,皇帝也懒得再回了。

从小看到大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待的。

左右知道他心情长久郁郁,也不敢出声,只是缄默地陪着他。

这样的体察上意,大多数时候让谢澄满意。但极少数的时候,却会让他感到孤独。

比如此刻,就是那极少数的时候。

通常来说,掌控权欲的满足感,能够填满那一份的空白。但当惜棠离去后,皇帝心里头的空白,是越来越大了。他不知道有什么,才能勉强地填充它。

沸腾的水汽炙烤着他的眼睛,皇帝感觉眼睛有些湿了。

他把目光,移向了淡橙色的长窗之外。

上次来到云观侯府时,还是夏意未尽的秋,而如今,金黄黄的叶子,都落了满地了。谢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枯黄色。

谢澄记得,他初见惜棠的那一天,也是这样残败的秋。

但当时还是十月,毕竟还有几点灵美。而如今,却是半分称道之处都无了。

他还记得那一天,刚刚下完了雨,在绿色琉璃窗的缝隙中,他瞧见了她粉白的脸,朱红的唇,盈盈的一双秋水眼。她落入了他黑夜一般的眼中,又急慌慌地移开——但那根本没有用。他早就已经看清楚她了。她逃不开他的。 思及此处,谢澄的心忽然有些痛了。说来也怪,明明最初面对她时,他总是处于上风,但不知怎的,却是一步步落在她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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