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1 / 2)

  女孩哭着,歇斯底里地向她的大嫂道歉,却引得大嫂那张刀子嘴越发地锋利了。

  徐培宇一直看着那个女孩的眼睛,自责内疚,越来越多的自责内疚,在她大嫂说着做人要坚强那套人生道理时,她心里愈加恨自己的脆弱,恨自己是个拖累,恨自己为什么要活在世上。

  如果她死了就好了——

  那样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徐培宇不会指望那个妇人懂得什么是“自我评价过低”,什么是“自罪感”……

  他只是挡在那位妇人身前,“麻烦请你离开!”

  “我家有人在你们这里看病,凭什么叫我离开?”

  “医院并不是只有你的家人是病患,你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就必须离开。”徐培宇加重说道,“如果您拒不离开,我们只好强制驱离。”

  妇人才懒得为这么个没出息的小姑子闹出动静来,但也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警告道:“我家人在这里看病,要是她出了事,我饶不了你们!”

  她摔摔打打地走出去,徐培宇松了口气,转过身温柔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孩。

  脑子里不知怎么冒出一个念头,虽然赵宁静孤身一人,但没有这样的家人也算是幸运。

  她有段时间没来了,减药进行得应该很顺利吧。

  赵宁静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只衰老的狗,懒得就想趴在一个地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伸出长长的舌头喘气就好。

  吃饭也尝不出味道好坏,索性每顿都吃啃长棍面包,机械地填饱肚子。

  她不整理房间,不洗衣服,听到电话铃声会心悸……

  黎若谷回来的前一天,下午5点,她吃了半根面包。

  拉开抽屉,角落里堆着很多透明的小药包,徐培宇偶尔会给她开少量的几颗,以备不时之需。两年以来,她一次也没吃过,就是怕需要的时候,药效不显著。

  她找出日期最近的一袋,扯开封口,倒了两粒吃下。为了防止被电话吵醒,她把手机静音,放到衣柜顶上。做完这些,才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包到脚。

  黎若谷的航班是旧金山时间13点的起飞,本地时间凌晨5点,知道她在睡觉,他不会特地打电话。

  这一觉,她一定要蓄足精神,明早醒来把房间打扫干净,脏衣服洗了,再买些菜回来,准备明天的晚饭。

  药效很快发挥,她的眼皮沉得抬不起头来。睡着前她在想,如果不靠吃药,大脑也能乖乖地睡着,会是件多幸福的事?

  敲门声响起时,她睡得正熟,门外的喊声像梦里听到的一样。

  她听出了是黎若谷的声音,沉沉的困意让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她又想起了妈妈离开的、那个天刚刚亮的早晨,也是因为困得不想起床,妈妈走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我真的很累。”

  她的眼睛动了动,大脑似乎慢慢醒了过来,怎么像是他真的在敲门似的。

  她挣扎地坐起来,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去太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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