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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
傅诗兰一个人住在b区,离a区中心需要开一条高架公路段。
窗户半开着,六月的风吹得人心浮躁。
云蓁好歪头靠着座椅背,神色恹恹,看起来并不太精神。
傅诗兰瞥她一眼,旋即摇上车窗:“晚上凉,别感冒了。
收回视线,云蓁好一动不动,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似笑非笑丑得见不得人。
她擡起手背一抹脸颊疲累,嗓音发哑:“姑姑,可不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
傅诗兰一楞,放慢车速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啊,想去哪儿,姑姑陪你。”
她不说话,眼睫低垂着。
隔了很久,车子熄火停在路边,她才姗姗说:“紫金海滩,那儿有一片‘游鱼出听’的海。”
她并不懂‘游鱼出听’什么意思。
知道这个成语,是在搬来和傅江砚同居的第一天,她在书房的桌上摸到一幅刻有盲文的画框。
右下角有四个盲文小字——游鱼出听
脑海突然就想起来,一一年春分那天,她闲来无聊带着画具去海边写生。
因为不识方向,也不确定位置摆放对不对,她静静听着海浪拍岸的声音,偶有野鱼蹦出水平面又落下去的扑通声,惬意舒服到她不想再动弹。
於是,她顺势坐在离海浪很近的边上,任由海水打湿鞋袜,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持笔画着她想象中的海阔天空。
淡淡的粉,一点点的白。
她觉得海是浪漫的,至少此时此刻是。
也会想,阿堰心中的海会是什么样的。
遗憾的是,他们还没一起去看过海,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
海风拂面,云蓁好坐在石柱围栏上,悬空双腿似有若无地晃荡着。
傅诗兰则站在天桥上,手臂随意搭着石柱围栏的平面台子,举起一只胳膊托着一侧的腮,偏头看着云蓁好。
说来也怪,她和这女人只见过两面,却从云蓁好身上看到一道熟悉的侧影。
很像丶很像,一个女孩。
“诶,”她突然开口,直白问,“你和傅江砚怎么走到一起的?”
“……”
云蓁好大概忘了,她和傅江砚为什么在一起。却永远记得,她和“傅江堰”为什么在一起。
半晌,她闭眼一闻空气飘来的海风味。
那是一种咸甜的味道,清爽丶蔚蓝。
就像大海庇护鲸鱼,而她被傅江砚庇护着。
“其实,闻一下,我就知道了。”她语气平淡,不哭也不闹。
和“傅江堰”在一起,是因为他身上那件残存海风香的校服。
而和傅江砚在一起,是因为他扑面而来浓浓包裹她的安全感。
她是自私的,时间久了她都忘了,傅江砚和“傅江堰”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她知道丶她都知道。
傅江砚才是令她悸动百以计数的男人。
从来,都不是“傅江堰”。
傅诗兰挑笑看着女人,有些出乎意料:“真没看出来,你才是玩弄两个男人的幕后高手啊。”
“姑姑说笑了,”云蓁好也扬唇笑了起来,“我只是在找一个人,找那个救我於深海的男孩儿。”
只是刚好,傅江砚他出现了。
“诶,那你刚得知真相,哭什么呢?”傅诗兰完全被女人吸引,问题接二连三。
“我哭了吗?”云蓁好先是一怔,很快摇了一下头,浅浅笑,“我不记得了。”
“我只是害怕,阿堰会离我而去。”
如果他看透我的心,大概会失望透顶吧。
“不哦。据我对傅江砚的了解,他宁可放弃自己也绝不会放弃你。”
回想过往种种,傅诗兰长叹一声道:“你可能不知道,订婚宴那天,他组织那场饭局有多紧张。”
这个信息是挺意外的。云蓁好只“哦”了声,“我早猜到,他会来接我走。”
我和自己对赌,傅江砚根本放不下我。
果不其然,我赌赢了。
“高手啊高手,姑姑真是小瞧你了。”满眼钦佩,傅诗兰话锋一转,突然感叹,“和你相比,我不值一提。”
有一件事困倦她很多年,想要丢弃却又无人倾听,此刻她将目光转向云蓁好,语气带点儿讨求:“就不好奇,我的过去”
“姑姑你愿意说,我自然就愿意听。”
—
“姑姑我啊,本来也该结婚了。”
早年间刚二十来岁,傅诗兰和家里闹翻之后,一个人在法国讨生。
遇到过很多难以启齿的小事,而那些都不算什么,唯独一件事令她始终难以释怀。
至今她都记得,那是在一个皇家舞会上,她只是一个朴素务实的服务员。
而她和男人,初识於一场不恰时的雨,如梦一般。 她没带伞,没法离开。在门外停留等雨逝去的那五分钟,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搂着女伴离开舞会,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