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1007.黑暗中有什么1038(1 / 2)

“痣?知道,”李四秃点头,“黑色素嘛,我爸生前得的就是黑色素瘤。”

周围好几个人扑哧地笑出了声,但很快就憋住了。

“不是那个痣,是彘”,小花纠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

“《寡人之于国也》,人教版高中语文课文,不记得了?”

李四秃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心想你们这些文化人一个个的为啥非要来倒斗呢?是因为生活乏味吗?

“花爷,我学历就到初三,其实初二一开学就不去学校了,就跟着我爹下地了。”

小花也无语地抿了抿嘴。

他本来还想等对方质疑“彘不是猪吗?你们在躲猪?”然后他就可以笑话对方不求甚解,向对方解释最早的彘究竟是什么。

但这个故事他已经讲过三次了,算上这次,没有一个人能配合起来。

果然,文化人还是得和文化人一起玩儿。

小花收敛心神,跳过这一段:“你只需要知道,这下面不止有黑飞子,也不止有尸解仙,还有彘。”

“尸解仙?”李四秃更迷茫了。

“就是那堆头发,这不重要,这是霍家奶奶要处理的事情。”小花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别打断。

彘是《山海经》中的一种怪物,这种怪物长的和老虎很像,但又不是老虎,而且比老虎聪明得多。

它之所以是怪物而不是猛兽,是因为它有一种独特的能力:被它杀死的人,会变成伥鬼,受它奴役。

这些伥鬼维持着生前的状态,潜伏在活人社会中,欺骗、蒙蔽那些活人,将曾经的同胞骗给彘吃掉。

“成语为虎作伥就是这么来的,”小花总结,“只不过真正制造、奴役伥鬼的,不是虎,而是彘。创造这个成语的人,把它俩搞混了。”

“哦……”李四秃恍惚地点了点头。他对志怪这个东西没什么兴趣与感悟。

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伥鬼?能维持生前状态,潜伏在活人身边?!那……”

如果是伥鬼,那下来之后遇到的所有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他们的人暗中被那个彘袭击、杀死、变成了伥鬼,然后一个个地将其他人骗走下黑手,例如刘荣。

但那堆头发……尸解仙的出现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对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毁掉出口把他们困在这里,然后引来黑飞子想要团灭他们。

他遇到的所有事就都串起来了!

“我知道,你想问咱们中是不是有伥鬼,这一切是不是伥鬼干的,对吧?”

“我可以告诉你,是,也不是,”小花笑了一下,环顾房间中的人,“咱们中确实混进别有用心的人了,但不是伥鬼,而是另一伙人。”

在李四秃茫然的目光中,他说得更明白了:“这下面不是只有咱们和彘、伥鬼,还有其他势力。我们这一路上进行的,是三方博弈。混在咱们队伍里的,是那个神秘的第三方。”

第三方?怎么还有第三方?李四秃彻底糊涂了。

他又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其他人,发现所有人都很平静,显然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但他精神一直绷着,很快就察觉到异常:他们太平静了!

自己刚才也怀疑自己的队伍里有脏东西,那时自己的精神状态是高度紧绷的,看谁都不像好人。

毕竟这种事情太恐怖了。

想想看,和你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同伴,竟然是别人假冒的。而且对方的假冒毫无破绽,对方知道你们之间的一切,身手也和真正的同伴一样。

就仿佛对方用了几十年时间,其他事情都不做,就是要把自己改造成和你的同伴一模一样的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动声色地潜伏到你身边,毫无察觉地顶替掉一个你最亲密的人……

只是想一想,他就不寒而栗!

但其他人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他们根本不在意,仿佛……

此刻,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眼前这些人,真的还是他们自己吗?!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李四秃整个人瞬间变成了炸了毛的猫,谨慎地打量四周,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就在这时,不知谁没忍住笑了一声,仿佛成了某种信号,除了他们八人之外,其他人都乐了。

一些人满脸不爽地从兜里掏出烟或巧克力棒交给其他人,有人接过烟立刻就掏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他美美地吸了一口,仰着头闭着眼,一脸的陶醉中,两股烟从他鼻孔喷出,在几只手电光与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中盘旋,久久不散。

但他还没来得及享用第二口,就被一只手一把夺走,按在地上拧灭了。

“不许抽烟!”小花训斥道,“黑飞子能走通风管道,会把它们招来的,都忘了?”

那人原本还很心疼烟,一听这话,只好讪讪地将剩下那小半包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你们这是?”李四秃彻底迷糊了,脑子乱糟糟的。

“别理他们,”小花笑着解释,“他们打赌呢,赌听完了我的故事,你们中会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身份。”

李四秃顿时啼笑皆非,却又有些松了口气:“所以花爷您是编故事吓唬我呢?”

“不是,”小花变得严肃起来了,“故事是真的。彘和伥鬼,还有那个神秘的第三方,都是真实存在的。这一路上,我们三方已经斗了好几次了,各有胜负。”

“我之所以往这边走,就是为了让那些神秘的敌人远离你们那边,让你们能心无旁骛地寻找新出口,再回来救我们——当然如果我们赢了,也就不需要营救了。”

小花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们这么点人都敢分头行动,更没想到那群人竟然还有后手,竟然会把你们引过来。”

说到这里,他面容严峻,语气微冷:“看来那个神秘势力所图甚大,压根没打算留任何活口!”

敌人不打算留活口,李四秃倒是没什么感想,其他人也都没有。

他们是土夫子,是盗墓贼。在斗里偶遇其他势力,甚至同队中临时搭伙的那些人,都是不留活口的。

这种情况,留活口才稀罕。

他真正疑惑的是另一件事:“你们怎么确定咱们队伍里没有伥鬼?”

“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伥鬼的破绽了,”砣子迫不及待地抢着回答,“为啥要让你们脱衣服?你以为爷们儿好这口?”

人群一阵哄笑,李四秃没反驳,而是等着对方解惑。

“我们在找伤口,”砣子没让他失望,给小花比了个大拇指,“虽然我们没见过那个彘,但花爷揪出了两个伥鬼,发现了它们最大的秘密。”

“他们身上都有伤口,而且是很严重的撕咬伤。花爷推测,只有被彘攻击造成严重外伤的人,才会变成伥鬼。

“干掉那两个伥鬼后,我们的行动就顺当很多了,也足以证明我们之中没有伥鬼了。”

李四秃恍然:彘像老虎,被它干掉的人才能成为伥鬼。老虎怎么干人?当然是咬。

也难怪他们被要求脱光衣服,但不用脱内裤。

哪有怪物上来第一口先咬人腚或者吊的。

想到这里,李四秃总算松了口气:“这么说,咱们内部是干净的。”

没想到小花却摇头:“不,我们之中虽然没有伥鬼,但还有那个神秘势力的人。就是那群骗走刘荣的人,他们肯定在咱们之中。”

李四秃一惊,下意识去看其他人,却发现大家依然平静,仿佛都没听到小花的话。

他又回身去看自己带来的七人,心一横,硬着头皮开口道:“我们之中应该也有!”

这下,所有目光都同时投向他。惊讶、惊怒、畏惧、愤怒、若有所思。

“你为什么这么想?”小花好奇地问。

李四秃摇头:“不知道,这是朱管家分别时暗中提醒我的。”

他之前向砣子的讲述隐去了这一段,此刻面对小花,他没什么顾虑,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小花也轻轻叹了口气,怅然道:“可惜之前没机会和那位结交,可惜了……”

“咱们得想办法把那些人抓出来!”李四秃迫切地说,犹豫了一下又道,“我也可以接受甄别、审问!”

“四爷?!”身后一路跟着他的一个伙计悲愤地喊了一声。

“喊什么?!”李四秃回头瞪着对方,“你要是心里没鬼,是想把鬼揪出来,还是想和鬼一起行动?”

那伙计哑然。

人群中一个伙计突然出声:“我倒是知道小虫为啥不乐意。”

小龙立刻朝那人怒目相视:“金钩巴,你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嘴?!”

“我啥都没说呢,”金钩一脸无辜地耸肩,“另外提醒你,别指望靠这个洗脱嫌疑。内鬼比咱们还了解咱们自己。”

李四秃没搭理这两人斗嘴,而是一脸恳切地看着小花。

“金钩说得对,”小花平静地说,“能用的方法我们都用过了。如果那个卧底这么容易揪出来,你们刚进门时我们就已经做了。”

李四秃一下子就感到棘手了。

他知道想要卧底在他们之中,肯定得对他们极其了解。但他没想到就连花爷都束手无措。

“那我们要怎么办?”李四秃急切地问,“总不能任由他们潜伏在咱们身边吧?”

他并不害怕,甚至前所未有的安心。因为花爷在,他们有主心骨了,也知道具体的敌人了,知道刀子该往哪里捅了。

但他还是急迫。一想到身边时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他就浑身难受。

“放心好了,”砣子拍了拍他肩膀,“你觉得我们为啥这么悠闲?早就找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李四秃赶忙追问。

“咱们相互之间都知根知底,知道各自的水平。花爷说了,接下来任何事情,尤其是他交代的事情,只要有人不全力去做,或者出了莫名其妙的岔子……”

砣子脸上浮现出阴森而冷酷的笑容,做了个割喉的动作:“不听任何解释,当场直接弄死!”

李四秃目瞪口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太不靠谱了。

他也是带过团队下过斗的,这么严酷的命令,只会让大家遇到真正的困难后直接一哄而散。

花爷怎么会想出这种馊主意?

但他正要提意见,却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都想到了,花爷会想不到?

那就是说,花爷是没有别的选择,不得不这么做?

稍微仔细一想,他就明白了:在找不到有效方法甄别那些卧底之前,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办?

停下来绞尽脑汁甄别,甄别不出来就什么都不干?

还是让所有人相互揭发各自最阴私最见不得人的肮脏秘密,以辨别真伪?

或者采用更加激进更加血腥的手段,让整支团队陷入强烈的相互猜忌与仇恨当中?

花爷的办法,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好方法,能让所有人在相互猜忌的情况下,把主要精力放到任务上来。

李四秃接受了这个方案,便问:“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对付哪一方?”

小花却摇头:“不管他们,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咱们要离开这里。”

李四秃愕然:“直接离开?不管那些卧底了?不管那个彘了?不管那些……”

哦,黑飞子不用管,也管不了。

小花却两手一摊,反问他:“怎么管?”

李四秃顿时哑然。我是不知道该怎么管,可这不您来了吗?您问我?那成吗?!

小花继续说:“这一路上,我们三方相互纠缠,相互试探。我们这边仗着人多,手段好。

“那头彘极其聪明、危险,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身边有多少伥鬼。

“那个神秘势力则躲在暗中驱赶黑飞子。三方也算是勉强均势。”

他左右看了看:“直到我们抓出了伥鬼,又找到了这里。我们设了一个小拳套,砣子在夹层中吸引黑飞子,想要引诱那些驱使者现身。”

见他不说话了,李四秃连忙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小花却说,“那些人非常警惕,完全不露面。我干脆将计就计,又设了个局,打算引那头彘出来,用黑飞子给它设个陷阱。但是失败了。”

“它也很警惕?”李四秃问。

“不,它没那么警惕,毕竟怪物永远成不了人。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已经蠢蠢欲动了,最多几个小时就憋不住了,”小花无奈地抿了抿嘴,指着李四秃,“是你们坏了事。”

李四秃先是愕然,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那群黑飞子?”

小花点头:“你们把黑飞子引走了,也惊动了那东西。那东西已经撤了,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暂时放下咱们,朝着霍家奶奶那边去了。”

李四秃好奇地问:“那咱们不应该一鼓作气揪出那个神秘势力吗?”

小花摇着头,轻声说道:“我有种预感,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贸然和他们开战,肯定会输,甚至会全军覆没!”

听到这话,李四秃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那……他们得多少人啊?怎么可能藏得住?”

“不是多少人的问题,”小花继续摇头,“他们人数肯定不多,必然也有些邪乎的手段。而且双方一旦正面开战……”

他环顾四周,也不瞒着,就大大方方说了出来:“咱们队伍里的暗雷肯定就引爆了,到时候我没有胜算。”

李四秃明白了,花爷之所以敢对付彘,是因为他确信队伍中没有伥鬼了。

反过来说,因为队伍里还有卧底,所以花爷不敢对付神秘的第三方,甚至不敢让双方短兵相接。

而且他想到的更多了:他们七人的突然出现,又增加了不确定性。

站在花爷的角度,并不知道他们七人的底细。他们中有几个自己人几个卧底,亦或是……都是卧底?!

花爷拿不准,就更没法对那个第三方动手了。彘又跑了,那他们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在那个第三方把黑飞子召集回来之前,尽快卷铺盖走人。

他深吸一口气,毛遂自荐:“我们几个刚过来,熟悉一路上的情况。我们可以开路!”

小花看了他一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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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五人的行程非常顺利,一路上遇到过几次黑飞子,但都逃不过霰弹枪的制裁。

他们还开始遭遇零星的黑毛蛇,但也躲不过霍秀秀手中无比灵巧的刀。

他们发现越前进遇到的黑毛蛇越多,这也证明了他们确实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正在接近中心区域。

在抵达甬道尽头的房间、潜入其中的大水池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区域。

这里没有拱形的混凝土甬道,也没有吸光的沥青墙壁,有的只是一座巨大到难以形容的地下空洞。

几支手电筒打了出去,无论前方还是上面,亦或是脚下,光的尽头,都是无尽的黑暗。

如果不是身后的岩壁、脚下的岩层提供的实在感,他们甚至会恍惚地认为自己进入了虚空。

所有人都沉默地面对着这令人胆寒的黑暗,看着面前那条通往黑暗、被棕色锈迹与绿色苔藓包裹的铁索桥,久久不能言语。

谁又能想到,沙漠下方的岩石层中,竟然还有这样一处仿佛没有尽头的空洞?

“你们说……”终于受不了这份沉默的齐三才率先开口了,“桥的对面,真的还是人间吗?”

其他人没有说话,纷纷扭头看向他。

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我、我就是说说……”

“走吧,”这时,霍仙姑终于开口了,“走过去,就知道有什么了,就知道佛爷在这里做什么了。”

“姥姥,换我背您吧,”霍彪主动站到霍仙姑面前蹲下身子,“让秀秀缓一缓。”

“还是我来吧,”齐三才主动请缨,“你受伤了,我能背得动。”

到了这里,他算是彻底缓过劲儿来了,这一路上也没什么表现,现在想抓住机会表现一下了。

“不用。”霍彪看了他一眼就直接推辞。

齐三才还想抢活儿,乔木突然毫无诚意地说了一句“要不我来?”然后就直接打着手电从他们身边穿过去,率先走上了铁索桥。

与终年不见阳光而阴冷无比的西区甬道不同,这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区域本该更冷才对,可实际上却相当温暖。

不仅温暖,还很潮湿,空气湿度很大,甚至让人的呼吸有些阻塞。手电光打出去黑暗之中还能看到斑驳的雾气。

难怪张启山能在这里打造如此大规模的建筑,最起码这下面就不缺水。乔木怀疑下面要么就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地热湖,要么就是一条永不停歇的地下暗河。

铁索桥上搭的水泥板已经腐蚀得差不多了,一脚踩上去就会直接碎掉,一不小心脚就会陷下去。

他干脆把这些水泥板悉数踹下去,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抓着铁链,直接走在婴儿小臂粗细的铁索上。

走出去十几米,就感觉铁索桥晃动着,脚下的铁索明显下沉。

他回头看了一眼,是其他人跟了上来。

看着他踩在单根铁索上如履平地,不知怎么又跑回霍秀秀背上的霍仙姑,忍不住冷笑:“你倒是不装了?”

“装什么?我演过杂技,老本行。”乔木随口反问,还故意在铁链上跳了两下,吓得齐三才整个人直接抱在了扶手上。

说完他又提醒几人:“别都踩一根,晃得人难受,另一边去两个人。”

后面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霍彪和齐三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跨越几米宽的空旷铁索跳到另一边。

“我过去吧。”霍秀秀一脸无奈,背着霍仙姑,灵巧地踩过几根铁索,换到了另一边。

霍彪立刻捅了齐三才一下:“你也过去!”

死死抱着铁链扶手的齐三才瞬间大睁着眼睛,怒视对方。

乔木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又走了百余米,手电光的尽头,依然是一片黑暗。

“这桥到底有多长啊?”齐三才忍不住崩溃地抱怨。

所有人里,他是走得是最艰难、最心惊胆战的。这桥结合前方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没想到乔木却说:“快到了,应该走了1\/3了,前面隐约能看到一些阴影了。”

齐三才心中一喜,抬头向前面看去,看到的却依然是雾蒙蒙的黑暗,哪有什么阴影?

“你、你没骗我?”他颤颤巍巍地问。

“骗你?你很有钱?”乔木说完继续迈着步子,如履平地地往前走。

霍秀秀仔细看着前方的黑暗,却同样什么也看不到,便偷偷问背上的奶奶:“真的走了1\/3了?”

霍仙姑沉吟片刻,才说:“听他的便是了。”

乔木一马当先地探路,走得很快,眨眼间,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这一消失,后面的齐三才就更崩溃了。

“恩人?乔老板?”他一边落在队伍最后面,上半身几乎都压在扶手铁链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蹭,一边小声呼唤。

“咦?”黑暗之中,乔木的声音传出,语气中满是疑惑。

齐三才心中一紧,紧接着就听乔木急促地说:“快回去,前面有危险!”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乔木悠闲地说:“有意思。”

几人全部停下脚步,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别停下!”乔木的声音更加急促了,“快回去,前面有危险!”

几人都没来得及转身,就听乔木悠闲地说:“这话不是我说的,这是什么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霍秀秀小心地问,“乔老板,您要是在开玩笑,这个玩笑可不好笑。齐三才快虚脱了。”

霍秀秀这么一说,上桥以来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的齐三才,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了。不仅如此,他的双腿和双臂早就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酸麻无比。

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就浑身一软,险些从桥上摔下去。

身前的霍彪察觉到动静,回头拽了他一把,将将帮他稳住了身体。

“谢、谢谢……”齐三才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息。

“再坚持一会儿,”霍彪平静地说,“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这哪是一会儿就能解决的啊!齐三才心中苦笑。霍彪却已经回过身去不再理他。

稳住平衡后,他终于能去用心听那些乱糟糟的说话声了,不听还好,这一听才发现,前面黑暗中,乔木竟然和自己吵起来了!

两个乔木的声音,一个急促、恼怒,另一个悠闲、好奇,你一句我一句。一会儿让他们退回去,一会儿让他们往前走;一个说对方是假的,另一个说对方是怪物。

两个乔木?不对,有一个假冒的乔木?那为什么不动手、不求援?

哪个是真的?或者……都是真的?

乔老板有人格分裂?恰巧就发病了?

齐三才大脑已经宕机了,别说是他了,就连经验更丰富的霍秀秀与霍彪都面面相觑。

霍仙姑终于开口了:“你不是有枪吗?把它赶走或者抓回来就是了。”

前面的斗嘴声戛然而止。

片刻后,乔木的声音悠悠传来:“它跑了。老夫人你真讨厌,我特意把枪藏起来了。它一听有枪,扭头就跑。”

后面四人都沉默了。

这话太诡异了,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霍秀秀想了想,试探着轻声说道:“乔老板,证明一下你是真的。”

说话间,她背上的霍仙姑已经打了个手势,让四人退回去。

齐三才使劲吞了口唾沫,开始艰难地倒车。刚倒出几步,霍秀秀焦虑的声音就从身后的黑暗中传来:“别动!后面有危险!”

瞬间,齐三才的眼睛瞪得牛大!他死死盯着前方几米外,背着霍仙姑灵巧转身的霍秀秀,对方也是一脸震惊,抬起手电筒就朝他身后打去。

“什、什么东西?”他心惊胆战地问,自己不敢回头去看,生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霍秀秀却摇头:“没看清,跑得很快,但体型不大。”

说完,她就高喊:“乔老板,你回来一下!”

黑暗中却没有动静,仿佛此刻的桥上,只有她们四人。 四人面面相觑,心中一沉:乔老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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