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 1064.失败的阻击1097(1 / 2)
乔木第二天完成了参观行程,没有再停留,就直接告辞了。
他手上有太多工作要做了。但也没立刻回太原,而是去了趟总部。
随便走了走,他就在一棵树上找到了一只猫。
“猫仙!”他朝着那只奶牛猫喊道。但连喊了四五声,那只猫才缓缓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就将头扭向一边继续睡。
“……”乔木半张着嘴巴,摆动的手停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搭理他?还是现在不方便说话?
那自己是该在树下等着?还是换个地方等?或者先回去,等对方主动联系自己?
犹豫中,他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在干嘛?”
乔木回过身,低头看向地面,一只明显不纯的虎斑猫正蹲坐在不远处,用人性化的眼神,疑惑地看着他。
乔木看看面前地上的虎斑,又扭头看看树上的奶牛,懵了:“到底哪只是你啊?”
“卓别林这几天放假,我没有链接它,”虎斑舔着爪子说,“你找我干嘛?”
乔木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的园区:“换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猫仙了然地起身,甩着尾巴迈着猫步,带着他向一个方向走去。
一人一猫来到园区边缘,猫仙才停下:“这里就可以。这里没什么人来,气味很单一,有任何气味我都可以第一时间感知到。”
说话间,窸窸窣窣声中,又有几只猫从四面八方钻出来,纷纷投给他一个很人性化的眼神,就四下散开了,显然是要给他们站岗。
乔木愕然看着那些消失在灌木丛中的猫,惊奇地问:“你同时能操纵几只?”
“说正事儿!”虎斑不耐烦地催促。
乔木只好将这个疑问暂时扔到一边:“我需要你查一个人,一个已经死掉的调查员。”
猫仙立刻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也不寻根究底,直接问:“叫什么?或者什么特征?”
乔木详细描述了那个神秘女人的模样:“就是她负责清除我们记忆的。”
讲述完,见虎斑一脸沉思,他突然察觉到不对:“等等!你不应该也保留了那段记忆了吗?你没见过那个女人?”
猫仙却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把需要的记忆提前藏在其他猫脑子里,事后再去提取。所以我没有风控部被清除记忆的那段记忆。”
乔木恍然:因为对方显然没时间去备份自己记忆被清除的这段记忆。
不过他马上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如果他进入猫仙的梦境,会在对方身上,看到那个影子吗?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立刻就被他抛弃了。
猫仙的能力太奇怪、冷门了,他完全没见过类似的。潜入对方梦境这种事,他还真没把握不被对方察觉。
一旦被对方察觉,他能操控梦境一事也就暴露了。
这种“情报交换”完全不对等,根本就是用对方的情报换他的软肋,他才不干呢。
“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他胡思乱想着,对方却自顾自地说,“能操纵记忆的女性高阶调查员,而且是在我晋升中阶调查员之前就牺牲的。这个范围已经很窄了,应该很好查。”
告别猫仙回到太原没两天,乔木就接到了凯英莱药业的消息,对方很遗憾地告知他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无法继续推进双方的合作,只能放弃对芸木的投资计划了。
乔木知道,这应该是对方已经搭上孙庆书那条线了,甚至可能已经得到对方的某种许诺了,所以果断放弃了他这条线。
一边是新起点的副总裁,另一边不过是一家没有话语权的配套机构,这很好选,没什么需要犹豫的。
古柏豪突然掺和进来,确实让他有些难受。在这件事情上,他还真没有任何信心能与孙庆书竞争。
难不成这事儿就这么黄了?现在倒也不能下这个论断。
他倒是可以在剩下几家中,找出成功可能性最大的那家,接受对方的投资,让对方去和孙庆书与凯英莱打擂台。
哪怕输了,之后芸木是唯一供货商,凯英莱的同行对手则是芸木的股东,与新起点的关系还在它之上……这种关系也是很有可操作空间的,会让凯英莱很难受。
而凯英莱越难受,在这件事上发挥作用的孙庆书,脸上越无光。
乔木完全可以用这种手段去慢慢恶心对方。
虽然凯英莱在这件事情上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乔木的事情,这么牺牲对方其实挺不讲理的。
但现实不就是这样的嘛。你都和我的敌人站在一起了,你还能指望我的炮弹只炸他不炸你?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经过这次事情,乔木也意识到芸木的潜在价值了。用芸木20-30%股份,换一个恶心孙庆书的机会?说实话,他不太愿意。
因为在他看来,孙庆书不配!
所以他暂时将这个想法搁置了,准备再和其他几家潜在投资人接触一下,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在积极行动,孙庆书同样没闲着。
他能想到的漏洞,孙庆书同样也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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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总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技术普及事务了?”看着对面突然来访的孙庆书,步建忠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心中也万分警惕。
研发部,是他分管的;市场部,也是他分管的。技术公开与普及,完全就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对方这是要干嘛?
“我倒是不关注,”孙庆书神色如常,仿佛并未察觉对方的警惕,“我不是管着公关部和监理部嘛,和社会企业接触比较频繁。前不久和一家企业老总吃饭,喝了点儿酒,就听人家连抱怨带告状的……”
孙庆书随便编了个所谓“老总”的故事。说对方当初参与竞标,落选后无意中发现,其他竞争对手早有准备,都能拿到内幕消息。而那个中标者,更是早早就和IONR、公司内部乃至几家关联的配套公司串通一气了。
“所以,孙总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步建忠神色如常地质问,“这应该是监察部的工作吧?孙总对洪总的业务也感兴趣了?”
对方说的故事他不清楚,但故事背后的情况确实属实而普遍,他心里当然门儿清,只是不管而已。
“老步你就别埋汰我了。”孙庆书做举手投降状,苦笑着求饶,试图缓和对方的敌意。
“这事儿当然不归我管,我也没兴趣管,”他一脸无奈地诉苦,“但公关部要拓展业务啊,有些事情搞不定,提到我这里了,我当然就得在其位谋其政。”
“正巧就求的上那位老总,那位虽然跟咱们公司没什么关联,但在社会上能量惊人,”他两手一摊,“我求到人家头上了,人家也给出题目了,我总得努力解一解,对不对?”
步建忠神色略缓,他当然不信对方的故事,或者说故事真假他都无所谓,警惕才是永恒的。
但既然对方主动缓和姿态,同事一场,他也没必要一直咄咄逼人。
但他还是忍不住讥讽:“那孙总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来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然后去向您那位什么总汇报成果?”
“老步你这话就生分了,”孙庆书认真地解释,“今天我不是来给那位主持公道的,我是有事求到你的头上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步建忠的表情也彻底缓和了:“那你希望我这边做什么?”
孙庆书笑了:“咱们自家的事儿自然不用外人多嘴,我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做个姿态,好让我能给人家一个安抚,能往下推动事情。
“公司内部当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外人就大改革,但咱们可以拿那些配套商做个姿态。
“我初步的想法是,你这边能不能发个通知,在技术普及中,尤其是那些涉及配套商的部分,也彻底将配套商的因素排除在外,不予考虑。”
见对方若有所思,他又道:“当然,这只是个姿态而已,不是真的要改革。我这边事成之后,是该撤销还是想怎么弄,不还是你这个分管副总说了算吗?”
步建忠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陷入了思索。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孙总,我知道作为投标方,肯定觉得招投标制度,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公正公开……”
他停顿了一下,孙庆书身子微微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状。
他见状继续说:“但站在甲方的立场上,投标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三公。咱们是企业,不是政府更不是法院,说这个那不是扯淡吗?
“甲方招标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提效率、降成本。所以哪怕明知中标方用了不正当手段,但只要对方能给出最好的回报,那就应该中标。”
“至于其中有没有违法乱纪,一点都不重要。只要不被曝不被查,那就是没有!”步建忠看着孙庆书,平静地问,“这个您能理解吧?”
孙庆书缓缓点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技术公开与普及,从IONR到执行机构再到社会企业,整个链条本来就充斥着利益置换,甚至各方都是以利益交换为决策依据的。
执行机构向IONR申请技术公开与普及,当然要说这能给人类文明带来什么好处。但这不是废话吗?执行机构掌握的哪一项技术不能给人类带来好处?
社会企业参与投标也会强调自己的优势,可谁在乎啊?我把技术授权给一家小超市,老板再转手卖给用得上的企业,一样能造福社会,无非就是晚十天半个月。
归根结底,都是利益交换。公平公正什么的,听听就得了,别太当真,更别太共情。
这里面真正需要权衡的,无非就是“公利”与“私利”。
如果所有人都能秉公任事,那所有的利就都是“公利”,都归于新起点。
如果有人假公济私、以权谋私,那自然会有一部分本应归于新起点的“公利”,变成那个人的“私利”。
而改这件事情,就是将“私利”夺回来,变成“公利”。
新起点,或者说他们这些领导人,会在乎这点“公利”吗?肯定不在乎。
那步建忠要掺和这件事,不仅落不着好,还会凭白得罪下面与其他部门那群等着靠这桩买卖发财的同事。
你想让我管?可以,你得补偿我。
想明白这一点,孙庆书心中腻歪极了。
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打击那个乔木,一点点逼迫对方,让对方失控、暴走。
结果对方还没怎么受挫呢,自己反而得先自掏腰包了。
他想了想自己手中的三张大牌:公关部、监理部、投资部。
步建忠从未对公关部产生过兴趣,监理部成立以来对方也没关注过。那就是投资部了?两人之间业务关联最紧密的,也就是这个投资部了。
对方的市场部负责技术公开与普及事务,他的投资部则负责管理新起点的所有表外业务与表外资产。
也就是说,市场部将技术转让给某家社会企业后,通常也会入股该企业,以获取一部分远期收益。
而整个技术转让与投资工作完成后,相关股份就会交由他的投资部负责经营管理。
对方想把触角伸进他的地盘?还真是会趁火打劫啊!
孙庆书险些气笑了。但他并没有拂袖而去,还是强忍住怒火,佯作好奇地问:“老步是看上投资部的哪部分业务了吗?”
步建忠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看着他,直到他都感到全身别扭了,才缓缓摇头:“孙总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
孙庆书终于皱起眉头了,按耐住心中的不耐烦,用自嘲的语气说:“我对研发部与市场部的业务确实不熟悉,老步你也趁这个机会给我上一课吧。” 步建忠倒也不谦让,直接点头:“正如我之前说的,招标的目的是为了降本增效,而不是为了维护社会公平。那孙总您可以想一想,为什么我们知道招投标过程中的违法违规行为,却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