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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那性子,你且多劝劝,不可再胡闹了。”
一番话说得李氏如春风拂面,无不点头:“芳儿早改了许多,更与微微交好,想来也是微微大度,不计前嫌。”
谢道元想也是如此,面上露出赞许神色,方觉了事,再转看李氏,却见她又凝眉含思,恐还有她为难处,便关切道:“婚事自是两家合意才好,目下还未定,你不必先忧虑啊。”
李氏倒不算忧虑,只是很明白,这首战告捷并非是抛砖引玉,却是多半是抛玉引砖,但既军临城下,也没有改日再议的道理,遂叹声道:“微微不提杨家,我原也是先中意杨家那位小女儿的!”
谢道元登时一惊,虽不如李氏留心,也是在长子亲迎礼上见过杨家小女的,此时谈不到中不中意,只是反问:“二郎什么秉性?!就能论到婚事了?”
李氏果见是这个结果,亦不强辩,还是先将如何考虑的说了,便是露微与杨淑贤交心,可妯娌扶持的话,愈加恳切:
“二郎是尚不成器,只是他自小与大郎迥异,总不是一个法子能教导的。若能得贤妻教佐,便如大郎他们,相得益彰也好。”
谢道元沉心听来,却也未见改色,不过气平了些,道:“同微微要好的孩子自然不会差,只是不论谁家,都暂且收了心思,二郎如今的样子,是要耽误人家的。”
李氏半晌不语,点了点头:“那就算了,不过说给你商议。”
时已向晚,既一时无话,李氏便叫叶新萝去传晚食。叶氏自然早已备好,待领着小婢进来服侍时,却在李氏耳畔轻声告道:
“方才二郎来过了。”
……
谢探微细问了雪信、丹渥方知,露微伤暑虽是不重,症状却在心烦不寐,因而面色不佳才被母亲发觉。等到上灯后,夫妻入帐,他又问起,露微虽据实而言,却不过点了两句,将话端另外说起。
他听来,不过就是露微借了母亲的东风,将沈沐芳的婚事引向了杨家,而沈氏亦洒心更始,与露微坦诚相交。这都是好事,但也都是他无谓的事。
“你已尽心,便顺其自然吧。”他无奈一笑,托起露微枕在自己臂弯,“这可怎么办才好?明天原是想带你回家的,现在你却不宜走动了,我也怕岳丈面前,罪责难逃。”
露微挑起一指点了点他的鼻尖,轻笑道:“乌获有千钧之能,孟贲有拉朽之勇,谢司阶倒是审时度势,泰山之下,甘为鸟卵。这也算是投诚了,想必泰山重重有赏,岂能论罪?”
谢探微就感到耳垂湿湿热热作痒,侧身过来,先将这悬河之口封了,半晌才道:“君子不立危墙下,你莫仗着生病,就不做君子了,危墙推一推就倒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