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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去岁春闱的名单中确有一个叫罗新的灵州士子,也果是落第,但此罗新早在返乡途中为人害死,你见到的只是冒名顶替之人。这些都是晏将军派遣亲从陆冬至去灵州探查得知,绝无虚言。可还记得你醉酒犯禁?你是在酒肆吃醉,人却在城西小巷中被发现,也正是罗新故意将你转移,好叫大郎巡夜时发现,将你送官受刑,借此离间你们的兄弟之情!”
谢探渺说得浑身发颤,手心冰凉,徐枕山万般不忍,将她从后揽住,扶到了一侧安坐,闭目深叹,替她接续了下去:
“这些事晏将军和露微根本没有告诉父亲,而逆党做到如此缜密的地步,无非是怕事情败露,祸及自身,而他们要你做的事,一定是会让谢家天翻地覆的——你在罗新面前每每倾诉家事,罗新便顺着你煽风点火,若你再与他多交往几回,他便会怂恿你,一剂毒药,害死你的长兄!或许是些隐蔽的法子,可你终究是一枚弃子,就如同现在一样,枉自屈膝求荣,以为他们会将你当做自己人,可关键时刻便将你抛出。二郎啊,你还不知错吗?”
“我……我……”谢探隐惊惶到了极致,已毫无判别之力,眼睛望着长姊,似是求救。
谢探渺早已泣下如雨,嗓音喑哑地道:“这年来,你在我面前谗言挑拨,我信以为真,也有大错,可陪你一起长大的宁英,却能明辨是非。他妹妹宁婉勾引大郎,被母亲遣回扬州,也是因你指使逼迫,对吗?你不在意手足之情,就以为,所有人都不在意了?薄情寡义,卑鄙无耻——谢探隐,你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话到此处,已是尽头,就如此刻的天色,早已陷入一片暗昧,浮云蔽月,明星亦陨。
……
子夜时分,谢探微方回到家中,门吏向他报说,白日来过的郑小公子下午又来了一回,听闻他尚未归来,也不肯委托事由,匆匆又走了。他略一思索,却并不好奇,只说了三字:“知道了。”
及至回到东院,正在寝屋廊下推门,不料又有小婢寻来,说长姊夫妻已在内堂等候多时。他只好转去相见,可才一踏入内堂,竟见长姊迎面冲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道:
“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去找露微了?找到了吗?”
露微失踪满城皆知,他并不奇怪,片刻只道:“我今日只是去赵家送了和离书,她如何,已经与我无关。”
谢探渺难以置信地摇头,本就泛肿的眼睛瞬间落下来泪来。徐枕山见状,也知她心境未平,难以畅言,上前将她揽回身侧,长叹了口气:“大郎,我来告诉你。”
谢探微不禁蹙眉,这才发现长姊和姊夫的神色皆异于往常,点点头,暂且听了下去。
徐枕山所言之事,便是才与二郎言明的种种,虽则言辞通顺,面对谢探微,仍是惕然心惊,也不免多了许多惭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