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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掌控之中,但今日之事他确是失策。既未见徐枕山告发岳父,弘文馆中,谢二郎也告假未至。难道,谢家为自保当真放弃了晏令白的性命?正当他思忖后计之时,贵妃便遣了王弘俦前来传见。
见章圣直脸色稍暗,贵妃不禁冷冷哼声,肃然道:“章相也算老成谋国,数十载仕宦,眼见登峰,却想要功亏一篑?”
章圣直一向自有谋划,不过是从做了吴王的老师起,才算与周氏结盟共谋,便是这“数十载仕宦”,也并没有受过周氏一丝提携之恩。故而听她语带质问,不由心生暗怒,不客气地道:
“臣才已说过,娘娘身处后宫,所了解的是后宫的人心,可朝堂之事,文武百僚的人心,任谁想要了如指掌,精确把握,都是做不到的,就算是陛下——如今,不也落入彀中了么?”
最后一句说得如此直白,顿时叫贵妃身躯一颤,后脊便似有汗下,缓了缓,少不得还是要假以辞色,稍作安抚,道:
“谢家自然是心腹大患,尤其宗亲之中,岐王庆王乃是陛下同母手足,已多次请旨要为陛下侍疾。我已陪同陛下接见两次,虽未显露,却也非长久之计。这背后,焉知不是新安郡主指使试探?”
她言辞和缓,章圣直倒也不能一味强硬,点头道:“娘娘所言有理。今日事虽未成,臣也另有可图,那谢二郎如今告病也罢,可就算是辞官,他作弊的证据总是在臣手里,仍可压制谢道元。毕竟,我们并无短处在他们手中。”
子时已过,章圣直说完这话,也不欲再留,向贵妃行礼告辞。贵妃揣摩他的态度,不得不信,也不好再激怒于他,便仍叫王弘俦好好送了出去。
不必许久,王弘俦了事归来,见贵妃仍在原处,神色反比先前凝重,想了想,说道:
“娘娘,这章圣直就是太急躁,若无此毛病,何至于履历上几度浮沉。老奴看,他有些自视过高了,这威逼徐枕山的手段未成,倒是外头又起了风波,实在不利啊。”
贵妃侧目看他,倒果真被他说中心思。
正是昨日此时,兄长周崇忽然入宫,道是赵家长子忽来京兆府报案,为的便是赵露微失踪之事。按常理,凡是咸京地界发生的刑案,自然是归京兆府管辖。
可一则,赵露微就在他们手中,总不能拱手交人;二来,他们原本所想,赵家丢官罢业,赵露微又因污名遭谢家休弃,还成日宣扬怨怼天子的言论,应该是不敢再惹官司,也不屑让周崇找人的。
饶是如此,偏谢探微又在同一天将休书送到了赵家,与赵启英在赵家门前大吵了一架。原本两家离婚失和也是常事,可他们话赶话,竟说到谢探微去安定观私会之事,被横街上围观的行人都听了去,便很快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