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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剑气挥起的一瞬,一道急促高亮的声线率先冲破了他脑中的混沌。于是,剑刃坠地,夫妻重圆。

……

晏令白和顾夷中领着皇帝亲卫羽林军随后赶到,皇帝已命金吾将奸邪押下待罪。他们向皇帝禀告,听命于周氏的监门卫将领已被斩杀,暂由一支甘州军护卫宫门。京兆尹周崇,附逆共谋的章圣直也都已擒拿。太傅赵维贞已亲往东宫接护太子,而首相谢道元正于外朝大殿约束安抚朝廷百僚。一切都已无恙。

皇帝静静听完,沉郁的脸色未见一丝明朗,抬起的双眼竟是一片泪光,道:“今日之祸,罪在朕躬——朕要下诏罪己!”

天子罪己,是本朝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晏顾二将惶然大惊,齐齐跪地,呼道:“陛下,陛下不可!”

皇帝只是亲自将他们扶起,摇了摇头,未再一言。

……

当咸京的官人士民,像是年节解禁一般,都为这陵谷之变奔走相告,陷入无法平息的喧腾之时,谢探微早已抱着露微回到家中。四目相对,惘然如隔世。

然而,谢探微始终不说话,褪下甲胄,双膝跪地,若呆滞般,望着榻上之人虚弱的淡笑。

露微亦不催问,良晌,缓缓将他的右手牵起,苍白的嘴唇轻抿了下,道:“就叫如晦好么?风雨如晦,谢如晦。”

她将他冰凉的掌心贴在自己的小腹上,腹中是他们刚来不久的第一个孩子。

谢探微仍作沉顿,纹丝不动。露微知他必定错愕不及,只是含笑等他回神,谁知,竟倏然被他拥进怀中:

“我知道!我知道!”

他啜泣有声,却不是后怕之意,露微这才惊觉:“我没有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我谁也没有告诉。”

谢探微喘了几声粗气,极力忍住胸中波澜,方缓缓松开手臂,从甲胄之下摸出一个泥塑小猪,举到她面前:

“我们凑齐那十二生肖,原是为中秋夜市上带回的小兔和小狗,你最喜欢这两个。可我们分开之前,你只是握着这只小猪,走后却又留下了它。我先也不觉,直到看见母亲给岐王府送去的添丁贺礼,每一样都印着金猪纹样,今岁出生的孩子便是属猪,这是常俗。我一下子就懵了!不,是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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