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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林氏族人对林从业这般敬重,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够舍弃,赵氏心头就更是恼火。在她看来,林从业对林青云做的事与残害族人无异,却是一副冠冕堂皇的面目,实在是可憎可恨。

“是,母亲说的是,沈景晴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拿我们如何,这事本就与我们无甚关系。”余氏低眉讷讷应和。要知道,赵氏甚少把这样略带燥意的情绪表露在外,若是流露出来这么一点,内心肯定是极度的不平了。余氏可不想这时候去触赵氏的霉头,她嫁进来的时间虽不如沈景晴长,可也深知她这个婆母是个笑面虎,她也常常庆幸赵氏是自己的亲婆母,跟自己站在一边,若她在沈景晴那个位置上,指不定被赵氏这些防不胜防的手段弄死过多少回了。

“不过这沈海白实是个不顶用的,我费这好些心思才叫他和叶家一道去做坑冶,本是想叫他出了事后拉沈景晴一起下水,事儿还没开始做呢,就先被沈景晴赶出去了。”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叫赵氏心气很是不顺,原是盼着沈家倒台后能一举击垮沈景晴,沈景晴却直接把沈海白赶出去大撒手不管,把这些杂乱如麻的事情了断了,比起被动接受,这倒是让沈景晴占得了先机。

赵氏本就因着林青云不在身边而阵日忧心,这次出师不利更是叫她头疼发作得愈发厉害。田妈妈见了,忙上前给她按上太阳穴,赵氏的神情才稍稍舒缓了些。

“母亲放宽心,只是这回谁都没料到这沈景晴如此强势,”余氏安慰赵氏道:“她这回想也是被逼急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想出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虽说现在沈海白是没法儿对她做什么了,但她把自己的亲弟弟赶出去,外头的名声可不好听。咱们再使使力,不愁扳不倒沈景晴。”丈夫不在身边,上头还有个寡居的婆母,余氏自是并不常常出门,也不晓得外头的百姓是如何看的。

不过赵氏显然还是被余氏这话宽慰到了,眉宇舒展了些,但还是长长叹口气,才道:“你说得对,还是不能太急于求成了,事情是要慢慢筹谋才是。沈海白还在京城,总能想到办法的……”

“母亲能想开些,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余氏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我这几日左思右想,想到这沈景明万一在卫国公府得了势,反过来感激沈景晴,那沈景晴不就更难对付了吗?”

赵氏闻此,却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卫国公府像侯府一般这么人丁稀少,于七上头好几个哥哥,这沈景明进去,怕是数这几个心思各异的妯娌就要半日,更别说一一交好了。再者,卫国公夫人可不喜这个商户出身的儿媳,不然也不会默许这于浩娶妾大操大办的了,婆母丈夫不喜,还有个得宠的妾室,沈景明可不是她姐姐,她那样子嫁进去,能安安稳稳活着便不错了。”

余氏听赵氏都这么说了,也放心下来,刚要开口附和,就有一小厮面带喜色地从外头进来,道:“二爷,二爷他来信了!”

“云哥儿来信了?快,快拿来给我瞧瞧。”赵氏听到亲儿子的事情,难得有了些精神,目光立马就落到了那封信上,余氏亦是如此。林青云许久没有写信回来,赵氏先前是整宿忧心地睡不着,余氏只能安慰他林青云应当是无事,毕竟林青云虽是流放,但到底是老侯爷的儿子,若真是出了什么事,肯定是会有人送信到京城来了。

赵氏从小厮手中接过一封看着已经有些皱皱巴巴的信,仿佛得了什么宝一般小心拆开来看,一开始眼睛里还饱含着希冀,可待她看完,方才得到信的欣喜是一点也无了。余氏见赵氏面色阴沉,忙关切道:“母亲,信里头说什么了?”

赵氏不语,只把信递给余氏叫她自己看。余氏看这样子也是心慌,接过信来看,才看了几行,双腿就站不稳了,几近是跌倒在椅子上,眼前也发晕,用尽浑身力气才扶着椅子把手坐正过来,道:“母亲,青云说那边,那边有流放的犯人,闹疙瘩病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所谓疙瘩病,就是鼠疫,自大陈开国以来,鼠疫可谓是天灾中最为可怖的一种,从前建宁府那边闹过一次,死了不知多少人,乡民曝尸荒野,以致道上甚至一连三月不见行人,入夜便是遍野鬼泣。

赵氏似乎是在极力逼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已经有些泛白的脸色却暴露了她心里的不安,流放犯人居于一处,每日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住得干净了。若是其中有人染上了疙瘩病,那不日便将传遍整个惠州府所有流人。林青云前头就来信说过每日干活被鞭笞,伤口都好不了,这下碰上疙瘩病,岂不是雪上加霜了么?他本就是京城里的娇养贵公子,如何能抵挡得住这些。

赵氏久久不语,半晌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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