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只怪物11(2 / 2)
夜莺缓缓从沈裕的咯吱窝里露出个脑袋,朝着黄嘉平使眼色。
三个人重新关门回去,沈裕一边在厨房做饭,一边问:“有什么发现?”
黄嘉平一五一十地说了,并且还补充道:“对了,他还说要跟你认识认识。”
沈裕炒菜的手一顿,看过来:“怎么认识?”
黄嘉平:“他说他就喜欢你这样个子高的肌肉男。”
夜莺:“……”
沈裕:“……”
沈裕直接气笑了,拿着锅铲在客厅里走了一圈,锅里菜都糊了,他才气冲冲地说:“那他刚刚是什么态度,这就是喜欢我的态度?”
黄嘉平、夜莺:……
不敢出声,怕被一起骂了。
回到家的钟杳狠狠瞪了隔壁墙一眼,然后像往常一样,换衣服,点外卖,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着。
但是今天,钟杳是越等越心烦气躁。
无他,隔壁把厨房窗户打开,不开抽油烟机在做饭。
那饭香味全都顺着门缝涌了进来,能馋死八个小孩。
钟杳木着脸,翻箱倒柜也没找到瓶香水。
可恶的沈裕!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钟杳以为是外卖到了,立刻前去开门:“是我的……呃?”
打开门后发现不是外卖小哥,是穿着花围裙的沈裕。
沈裕一身油烟味,仔细闻还能闻出红烧肉的味道。就算如此,这人都没忘了靠在墙上摆个pose,单手叉腰,撑着墙的那只胳膊上袖子挽到上臂,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说:“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隔壁房门大开,各种各样的味道扑面而来,钟杳真的很想拒绝。
胃拒绝不了。
于是钟杳说:“好啊,那我也带点东西过来吧,当做你们乔迁之喜。”
沈裕得寸进尺:“我帮你拿?”
钟杳点头:“也好。”
于是沈裕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钟杳把上次他买的东西一点点从冷冻里掏出来,堆到他的手上。
沈裕:“你没吃?”
钟杳看着他,一脸无辜:“我不会做饭啊,热饭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沈裕:“……”
外卖小哥到的时候,沈裕正一手一袋子排骨,嘴里还咬着一兜杂粮。
像个外出流浪的小狗。
钟杳一把把他推进房间,对着外卖小哥伸出手:“我的外卖,给我就行。”
拿了外卖进屋,沈裕在厨房摆弄冰箱,钟杳把自己买的小龙虾往桌子上一放,看着沙发上的两人:“你们是合租吗?”
黄嘉平僵硬地应了一声。
看着年龄明显比其他两个人小的夜莺,钟杳说:“你还未成年吧?有条件的话还是不要合租,尤其是跟陌生异性。”
夜莺坐得笔直,连连点头。
四个人坐下开始吃饭,钟杳夹红烧肉的时候,沈裕的眼睛就一直落在他的手上。
钟杳放下筷子:“沈裕,从上次我就发现了,你为什么总在我吃饭的时候看我的手?”
沈裕噎了一下,偏过头去:“你别自作多情。”
钟杳轻轻敲了敲桌子,笑了一声:“你都要把我的手盯出洞来了,还说我自作多情?”
沈裕:“……哦。”
钟杳给他夹了块红烧肉,说:“很喜欢我的手吗?”
桌子上一一片寂静。
黄嘉平夹到嘴边的黄瓜“啪”地掉进了碗里。
夜莺也惊讶地左看看右看看。
沈裕的脸从耳朵红到了脖子跟,他猛地站起来:“喝酒吗,冰箱里有啤酒。”
钟杳往后一靠,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背里,一脸为难:“可以是可以,我酒量不太好,你想我陪你喝吗?”
这下,沈裕简直是要比外卖盒里的龙虾壳还要红了。
“那就喝。”沈裕逃也似的去厨房找啤酒了。
钟杳唇角微微勾起,心想,小样,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懵懂没开窍的少年呢?
你们不要太小看现实世界的冲击力啊。
黄嘉平的手在桌子底下飞快打字,夜莺的眼睛一下又一下地瞄着一边的手机。
钟杳淡定地给自己剥小龙虾,说:“很好奇我?不如大胆说出来,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也许就能解答了呢?”
当面蛐蛐人,还被人点出来了。
直接问?
他们又不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前坐着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哦,目前是普通人,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
如果说以前的钟哥是带着稚气固执的执着,眼前这个钟尧,就是十分精通人性的圆滑。
半年,就可以把一个成年人改变成这个样子吗?
其实是不行的。
但钟杳本来就存在装的嫌疑,他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会下意识给自己立一个有些固执的形象,不至于太聪明,甚至是有缺点的。
现在的钟杳,是钟杳plus黑耀金版本。
沈裕拿了酒出来,桌上的两个队友跟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吃饭,尤其是你黄嘉平,脊背挺得都能当直尺了,以后画三八线都得用你的脊梁骨。
啤酒“砰”地放在桌子上,开了盖,倒出来冒着白沫。
一口酒一口菜,这顿饭从七点吃到十点。
夜莺一口倒,已经回房间睡觉去了。
钟杳的酒量确实不行,他也就只喝了一瓶,脸颊有些泛红。
沈裕喝酒跟喝水一样,眼神清明,脚步都不晃。黄嘉平竟然也是意外的能喝,不过已经喝醉了。
因为他现在正试图给沈裕讲解怎么做好一个老师,要所有的小朋友都把手放在桌子上,放好,哎,好乖,老师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说着,黄嘉平就要把桌子上的纸巾往沈裕手上放,被沈裕一巴掌打晕了过去。
钟杳也有些醉意,靠在椅背上,眼神迷离。
沈裕看向他的时候,眼神晦暗了一瞬。
明明只是一张很普通的脸,长在钟杳身上就媚态百出。
那坨红的脸颊、泛着水光聚不起焦的眼睛,还有那像小龙虾壳一样红的嘴唇。
沈老狗咽了口口水:“钟杳?醒醒,你还能走吗?”
钟杳使劲眨了眨眼,然后摇头:“你,会送我回去吗?”
沈裕架着他的胳膊把人抬起来,钟杳走路有些拖脚,不情不愿地。
沈裕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有些心猿意马。
钟杳站在自己门口,掏遍了身上的口袋,呆愣愣站在原地:“我出来,没带钥匙?”
沈裕眼睛骨碌碌一转:“不就是没带钥匙吗,你用傀线拿出来就好了。”
钟杳弯腰看向锁孔:“什么线?能开锁吗?”
沈裕:“……”
沈裕:“真没带钥匙?”
钟杳晃晃脑袋,拿出手机:“我叫个开锁。”
看着他拿手机都摇摇晃晃的样子,沈裕干脆把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太晚了,你先在这里凑合一下吧。”
坐在沈裕床上的钟杳顿了半天,说:“我要洗澡。”
沈裕:“……”
家里三个醉鬼,还能怎么着?惯着呗。
但是看钟杳的样子,沈裕真怕他自己进去摔了。他又恶毒的想,摔了正好,如果是真的钟杳,在摔倒前一定会及时反应过来的。
挣扎了半天,他去给钟杳拿了自己的浴袍,沈裕自己则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浴室的门外面,像尊门神一样,还不忘了叮嘱里面的人:“自己搞不定的话一定要喊我啊。”
“哦……”
听着拖着长音的回应,沈裕呼出一口气,靠在了门上。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然后就是花洒的水流声。越听,某些地方越来劲。
浴室里,站在花洒下冲洗的钟杳,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
钟杳想着,人类女孩说得没错: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从浴室出来后,钟杳跟幽魂似的,直接略过沈裕往卧室里飘,头发还滴着水,就要掀开被子躺下睡觉。
沈裕一边叹气,一边追着醉鬼给他擦头发,把人伺候睡下,他几乎是出了一身汗。
真能折腾啊。
沈裕一边在浴室洗漱,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等你露出马脚,看老子不折腾死你。”
卧室里,钟杳舒坦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的又在这里蹭了顿早饭。
钟杳和黄嘉平一起出门上班的时候,沈裕就站在门口,腰上还系着围裙,活像个目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
黄嘉平回头看了一眼,被沈裕这副样子吓得一哆嗦,赶紧下楼跑了。
钟杳却拽拽沈裕的围裙:“我可以交伙食费。”
围裙的带子摩挲着沈裕的脖子,令他头上一阵麻一阵酥的。他把围裙拽回来:“五百。”
“成交。”
黄嘉平上午没去上班,他临时请假了。主管端着满是茶渍的水杯在办公室转了两圈,阴阳怪气地说现在的年轻人本事不多,事儿挺多的。
那眼睛还时不时扫钟杳一眼。
钟杳通通无视。
至于黄嘉平,他当然是被紧急召回执行任务去了啊。
还想贴身24小时监视?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