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 2)

  他来这里做什么?

  苻缭心下一凉,侧目看向季怜渎。

  季怜渎已经低头行礼,近乎跪下,只敢看着地面。

  带着几分笑意的凉凉之语自头顶而落,沿身子巡出一圈寒意。

  “这么不想要你的眼睛?”奚吝俭笑道,“问你呢,世子,你说要把谁干了?”

  苻缭皱起眉,微耸着肩,企图挣脱开无言的凌虐。

  这挖眼的理由,古早味溢出来了。

  若说季怜渎敏感,奚吝俭则是多疑,此时更不能露馅。

  “璟王还知道本公子是世子?”他轻笑一下,带着些气音,“怎么,也想廷仗本公子么?”

  “你倒是敢忤逆孤。”奚吝俭嗓音带锋,彻底没了笑意,“孤在问你话。”

  温润的玉石隔着薄而几乎透明的皮肤,磕在骨头上,愈发用力,似是要硬生生碾成粉末。

  苻缭挣脱不开,想起身却被几指按得不能动弹。

  钻心的疼痛使他额上浮出些细汗。

  他凉凉调笑一声。

  “殿下给人治病的办法还真是奇特,妙手回春,怕是死人都能活过来。”

  嗓音因稍喘不上气而略显缥缈,在此场面显得异常镇定,如同先晓天机。

  “本公子说,要把朝廷上的权奸办了,殿下可觉不妥?”

  并未指名道姓,但也等于是指着鼻子骂了。

  提起权奸,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此人。

  先皇的大皇子,璟王奚吝俭,自幼离京,戍边近二十年,几乎完全脱离朝堂斗争。

  实际上,他看准国家即将分崩离析之时,借收复失地之功,一朝回朝,拥护十几岁的小皇帝登基,自封摄政王。

  众人才知其暗中在京布下眼线多年,待他几个兄弟死于争斗或战乱,一举夺权。

  其在战场杀人如麻,在官场亦是,自封当日便明里暗里诛杀与他悖逆之人,三日内皇城血流未干,手里性命不计其数。

  他便是今朝“新党”的首领。

  即重新统一后,有赫赫战功的武官党之首。

  新党人少,势力却笼罩四海。

  奚吝俭脸上笑意更深:“朝中权奸,不知何人?”

  苻缭舔了圈有些干燥的嘴唇,仰起头自然而然与他对视。

  “殿下作为摄政王秉政已久,难道还不知朝中豺狼虎豹?”他笑了一声,“若是如此,殿下也太过疏忽职守。”

  奚吝俭略微敛了笑容,迅速瞥视旁边一眼。

  苻缭心道不妙,身上突兀地轻松下来。

  疼痛感倏然散去大半,唯留几分余感与酸麻无力。

  他碰了碰,最难受的地儿已经清晰地压出一个印子。

  奚吝俭睥睨一眼旁边的季怜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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