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 / 2)

  世子这样的长相,最是容易被传些难以入耳的谣言。

  苻缭又小心地看了眼奚吝俭,见他神情淡漠,并不在意的模样。

  他悄悄松了口气,没意识到心底一瞬的空落。

  苻缭轻声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不是真的,就可以了。”

  虽然那几个侍卫明知奚宏深的年纪,却还是用那种目光看他。

  “世子不担心这流言会有影响?”奚吝俭问。

  “无稽之谈,恐怕大家都是当作笑料来听。”苻缭应道。

  “总有人会将信将疑。”

  苻缭愣怔一瞬。

  难道是在说徐径谊?

  不料奚吝俭却道:“季怜渎若是当真了,又该如何?”

  苻缭刚想说不可能,但想到季怜渎确实敏感,且奚吝俭在他心里的形象的确不好。

  奚吝俭不就是一眼看上季怜渎,才把他带回府里的么?

  苻缭沉默着,奚吝俭已经轻嗤一声,示意他上轿。

  他的视线再度无意间滑过苻缭的脖颈。

  “殿下还有何事?”苻缭咳嗽两声,“若不要紧,我想先去府里拿些伤药。”

  奚吝俭眼神微不可闻地闪躲一下。

  都这个样子了,还没想过就此拒绝。

  “如此麻烦。”他道,“上去。”

  苻缭一顿。

  意思便是,奚吝俭那里有伤药了。

  然而上了轿后,奚吝俭却并没有动作。

  “孤说过么?”他问得毫无愧疚。

  眼睛却是紧紧盯着他,目光沿着他的面庞落下去一瞬,又倏地提起来。

  苻缭眨了眨眼。

  “但……”他试着示弱,“我身子不如常人硬朗,若是耽搁,恐怕会加重不少。”

  他说着,又咳嗽两声,面容因为皮肤上的刺痛难看几分。

  奚吝俭目光顿时凝在那片鲜红上。

  他啧了一声,从衣裳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丢到苻缭怀里。

  “自己擦。”

  苻缭接过药瓶。

  瓷做的小瓶子冰凉,磕在壁上有脆生生而不刺耳的响声。

  里面的药油比水黏稠一些,并不黏腻,质地透明清澈,一看便是上等药品。

  奚吝俭的身子完全靠在座椅上,苻缭清楚地感觉到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他本想道谢,见奚吝俭已偏过头去,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自己,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

  他捂着药瓶,轻轻抵在下巴处,看了奚吝俭一眼,以示感激。

  奚吝俭闭了闭眼。

  “你不生气?”他问。

  第二次了。

  他不因自己如此过分的举措恼怒,甚至缺失了该有的情绪波动,像个被人描画了精致纹样的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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