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04(1 / 2)
容绪才不中计,干脆站起身整理箱笼。
不一会儿,她从花梨木箱笼里翻出软绸包着的书卷,随手拍在桌上,“你不是想要《褚氏文集》么,可惜散轶了,这是我让人搜集了给你整理的,拿上走人吧。”
宋父人品如何暂且不论,对儿女的培养是没话说的,宋衔月打小就生长在书香氤氲的环境,入宫做女官还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先帝在时,女官之制几近废弛,遑论再出一位人人称颂的女尚书。作为挚友,容绪认为宋衔月完全有能力担任高阶女官。
“容——绪——你真是我的好祖宗!”宋衔月如获至宝,虔诚地双手捧起书卷。
没翻几下,宋衔月很快意识到,这哪里是容绪找人整理的,分明是容绪自己手抄誊写的!
心口一下子软软的,热热的,宋衔月泪眼汪汪地抬起头。
容绪见不得这煽情场面,拾起那件漂亮矜贵的墨紫襕袍,往宋衔月脸上一盖。
宋衔月也识相地见好就收,把襕袍调转方向披在肩上,而后认真道来:“我没开玩笑,今天也是不巧,没在宫里当值,不然给你看看我的小册子,详尽记录了聂嘉茵和圣上见面的次数、时辰、地点。”
“……”容绪拿眼觑她,这听起来未免也太像探子了。
“反正以我拙见,聂嘉茵见圣上的次数还没我见圣上的多,而且我看她本本分分,不像心怀不轨意图接近圣上的样子,倒是太后娘娘有意撮合他们。”
容绪淡淡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连我都看得出太后的意图,咱们圣上却不为所动,每次与聂娘子见面都不是私下的,在场起码有十几人,明显在避嫌。”宋衔月收起调侃神色,呷了口浮清雪芽后说:“看来圣上和太后并非表面那般和睦。”
“这是自然。”容绪接过话茬,“圣上登基时尚未及冠,太后奉先帝遗诏临朝听政,如今三年过去,太后没有退居后宫的意思。诏聂娘子入宫、撮合聂娘子与圣上,兴许就是聂家的试探。”
说着,容绪执起湖青色瓜棱壶,将宋衔月面前的杯盏缓缓斟满。
若从侧面看,不难发现茶水好似结成了一张稳定的膜,其中心微微凸起,越过了杯口,正如皇帝与太后如今的状态,无声无形的对峙。
宋衔月挑了挑眉,接过瓜棱壶。
她的手很稳,小巧精致的壶口淌下一滴茶水,霎时间杯口表面的水膜被破坏,茶水溢出杯盏,清香拂面。
“端看滴落这一滴水的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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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容绪见了府里的管事。
兄长尚未娶亲,家中又无长辈,对牌、钥匙、账簿等东西便都锁在容绪的书房里。
只是今日见管事并非管理中馈,而是与其商量给纪将军府上送些什么礼。
当时边关告急,父亲遇难,兄长重伤,赶去支援的正是纪将军。虽说是奉了圣旨,但纪将军护送兄长撤退,又为兄长遍寻良医,这份情谊不能忘。
偏巧那薛俪娘的夫家离纪府不远,容绪思索片刻,从书房中翻找出一堆画卷,找到薛俪娘的那一幅,带着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