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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修治暗自扯了扯嘴角,隔着八百里远的亲戚么。

“好哦,我马上过去。”津岛修治笑容甜甜的答应下来。

转身,表情却变得阴郁、厌烦。

好烦,亲戚什么的,死光了才好。

回屋放下书包后,津岛修治来到书房,敲门,走进。

“唯君,这就是修治了。”耳边传来津岛家主难得和煦的声音,虚伪到恶心,呕。

不过,能够令他父亲做出这等姿态,这人的地位背景或许比他猜测的还要厉害。

津岛修治产生好奇,他垂着小脑袋,看似乖巧。

恰好,津岛家主介绍道:“修治,这位是羽月唯,你该称呼一声哥哥的人,他是你母亲家族里……”

通过津岛家主的絮叨,津岛修治弄清楚了缘由。

果然是隔着八百里远的亲戚,说什么哥哥,实际上他母亲和这一脉的族人都不大有联系了。

再加上这个家族的人早年搬去国外生活,彼此之间更是没有了来往,关系可以说堪比陌生人,见面都不相识的程度。

现在却来津岛家,他是有什么目的?

“你好,修治,我来这里是想要探望一下姑姑,却没有想到……”

“不过,能够见到姑姑留下的血脉,还是不虚此行。”

一道温和的声音伴随着津岛修治的抬头响起,他看清楚了这人的模样。

——比他想的要年轻太多,这人有十七岁?还是十八?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蓄着长发,发丝微卷,容貌与沉闷压抑的津岛家格格不入,像是温暖的春日阳光,不刺目,很舒服。

但对于津岛修治来讲却很滚烫,他一瞬间产生了厌恶,鸢色的双眸在对方不能忽视的耳饰上一扫而过,勾起嘴角笑道:“你好。”

他才不叫哥哥,怕吐出来。

羽月唯看着这小孩,不禁挑了挑眉梢。

他唯一尚在的、有血脉关联的亲人,哪怕这一点血脉可以忽略不计。

但只要有一丝关联,那么他、津岛修治,就是羽月唯在此世不可或缺的锚点。

万万没有想到,他七岁那年因为觉醒异能力的缘故从而离开这个世界,等到再回来,竟然会因为力量太过于强大,从而被此间的世界意识排斥,需要“锚点”的承认才能留下。

一年以前,他终于寻找到本土世界的坐标,但这一年来只是断断续续的停留,他没有感受到世界意识的压迫。

可当他决定长时间停留在此时,世界意识居然不干了,要赶他离开。

羽月唯:道德在哪里,良心在哪里,这就像流浪在外的亲儿子回家,亲妈却不认了。

世界意识:儿子都快和妈一样厉害了,不可不可,承受不住。

世界意识想当后妈,羽月唯不允许,不行,这个家他必须回。

不让他回,他就把墙全部拆掉!统统拆掉!

无奈,世界意识最后妥协,要他寻找一个此世与他血脉相连的锚点,只要锚点承认他的存在,他就能不受力量压制的留下来。

否则,哪怕他不使用任何力量,最后也会被一点一点的排斥出去。

说到底,儿子出去一趟,除了灵魂还是原装的,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

羽月唯开始寻找“锚点”。

他七岁离开这个世界后,家人也曾寻找过他一段时间,可惜,哪里能找得到。

警察仔仔细细调查过,最后得出结论——没有人为掳走的痕迹,不是被迷晕、不是被拐卖,定性为离家出走。

后来,他们举家搬到国外居住,人口逐渐凋零。

到羽月唯一年前探寻到时,羽月家只剩下最后一个即将要死去的老者。

通过一番操作,他成功回到家族,获得身份,继承了羽月家所有的财产。

现在,他找到了最后关联的血脉,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对津岛家的一切都感到厌烦。

所有人虚假伪善,仿佛都戴着一副面具,嘴脸恶心的让人想吐,气氛压抑,一举一动都似套在一个模板里,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着同样的章程。

他像是生活在噬人的野兽嘴里,连呼吸都是沉闷的。

直至羽月唯的到来,津岛修治难得产生一丝兴趣。

但也只有那么一点。

他偷听到羽月唯和他父亲的谈话——有关于异能战争之类的消息、支持、钱财……

异能?新鲜的词汇。

津岛修治回到房间里拿出小本子,在上面随意划了一道痕迹,若有所思。

有关于异能,居然不是都市传说吗?

那么,羽月唯来到津岛家是为了异能?

不、津岛修治摇摇头,又在本子上面划拉一笔,明显是津岛家有求于羽月唯,是为了钱财。

但异能的话,羽月唯有异能力吗?

有,津岛修治倾向于他有,他用笔尖戳着本子,鸢色的双眸在走神。

他是为什么而来?

他好像、是为了自己而来?

羽月唯留在了津岛家,在这里住下。

津岛修治每天都能够至少遇见一次羽月唯。

有时候是在他放学后,有时候是吃饭时,有的时候,羽月唯会特意来送给他一些小礼物。

那些礼物他看都没看,没拆开,原封不动,笑着接过,等人走后转身就扔进了垃圾桶。

津岛修治很聪明。

没多久他就得出结论——羽月唯的确是为了自己而来。

他有什么价值,值得羽月唯这般关注吗?

津岛修治厌倦地垂下眉眼,把狠狠又记下一笔的本子扔开,仰躺在床榻上,鸢色眼眸里无光,暗的深沉。

“嘁……虚伪的大人。”

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卧室里慢慢消散。

这天傍晚放学,津岛修治故意没有回去,而是选择另外一条小路,去了距离津岛家较远的小树林里。

今日天气阴沉,风很冷,几乎没有多少阳光。

这里平常不怎么会有人来,今天就更不会有了。

津岛修治一边哼着歌,一边蹲在小河边,手掌伸进河水里来回扒拉,嘀咕道:“好凉,跳下去的话会不会冻死……”

就在他跃跃欲试之际,身后果不其然响起羽月唯的声音:“好孩子不可以玩水哦。”

津岛修治转头,见羽月唯出现逐渐走近他。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长发束在脑后,脸侧微卷的发丝和日轮花纸耳饰随着风的吹拂轻轻摆动。

直到羽月唯站定在津岛修治能够接受的距离外,开口:“治君是想和我单独相处吗?所以才到这里来。”

津岛修治不再做出天真可爱的模样,这种单纯的表情瞒得过别人,但他知晓,羽月唯看得出真实的他。

周围的人都很愚蠢,唯有羽月唯格格不入,任何方面,无法相融。

所以说啊,他讨厌他。

他做出被恶心到的表情,语气也不再掩饰,道:“难道不是你在跟踪我吗?”

“哇,真可怕,跟踪一个小孩子,你是变态吧,你想要对我做什么,想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羽月唯看着津岛修治。

“怎么,被我戳中了心思?”津岛修治丝毫不遮掩话里的恶意。

羽月唯:“不,这里危险,你不应该到这来。”

他对津岛修治这个样子完全没有意外。

不如说,他也曾经用单纯天真的外表来进行伪装,以降低别人的戒心。

一个七岁的孩子突然觉醒异能力,进行时空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周围举目惶恐,这可不是搬家或者换学校,同样无所适从、不知所措,后者能习惯,可前者的不安忧惧却能够令人窒息。

“危险?哪里有?危险的不是你吗?”津岛修治转过身看向羽月唯,鸢色的眼眸没有一点光亮:“跟踪小孩子的变态大人。”

羽月唯笑了笑:“治君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弄清楚了我留在津岛家的目的。”

“我是为了你,想收/养你。”他直接明说了,“我对津岛家主讲,羽月家后继无人,我之后并不打算结婚,也不想要孩子。”

“所以,我打算从津岛家过继一个到羽月家,以后继承羽月家的全部财产。”

“你也讨厌这里不是么,治君,不如跟我离开,如何?”

他需要津岛修治,唯一存在的、不可或缺的锚点,自然要保障对方的安全。

津岛修治知道他不会杀他,之所以还那样讲,是为了激怒他,逼他离开?

“欸,才不要呢。”津岛修治嫌弃道:“相比于这里,我更讨厌你。”

愤怒吧,放弃吧,快去选择别人,随便一个人,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面对羽月唯的沉默,津岛修治垂下眼眸,脸现沉郁,果然么,这人也不过……

风不知何时喧嚣更甚,树叶沙沙作响,好似有古怪的声音在后方私语。

一声叹息传来:“治君,都说这里危险了。”

津岛修治敏锐地察觉到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存在,但不等他做出反应,就见羽月唯身形倏地消失,速度快到无法捕捉,再次映入津岛修治的眼里已经是他被单手抱起、夹在臂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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