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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叶潇潇重重点头。
离开家门前,苗翠芳劝了很久让叶潇潇留下来,最后实在没办法,把家里的兔毛帽子和围巾给她戴好,叮嘱几句路上小心后送人离开。
不过叶潇潇还是低估了八十年代农村山路的崎岖程度,因为走大路要绕很远很远的路,平时村里人都是翻越大石头岭的山路去镇上。
山里的雪很深,每走一步叶潇潇都得像是拔萝卜似的把脚拔出来。
而前面拉着车的叶常青和叶常远都要比她走的快多了。
在叶潇潇艰难走路的时候,叶建国也在暗中打量她。
叶建国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观察力非常敏锐,他非常肯定,这个娃娃和之前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所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平和。
比刚来的时候顺眼。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叶潇潇感觉自己的脚都没有知觉了,“快到了吗?”
“还远着呢,马上下坡了,等到下坡再走个二十里地吧。”
叶常远的声音消散在北风里,把叶潇潇的心也吹得凉哇哇的。
叶建国喊着:“下坡小心了,别滚下去。”
叶潇潇这才想到,叶建国就是山路下坡的时候失足摔死。
“潇潇,不然你也坐车上吧。”
叶常青看着小姑娘说道。
他刚开始知道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小妹不是亲生的,非常震惊,直到叶潇潇来到白石村,可能是血缘的牵绊,他没怎么纠结就接受了这位城里来的妹妹。
既然是他们叶家的人,他作为大哥都应该爱护。
叶潇潇连忙摆手,“我还能坚持。”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快走了好几步,直到被叶建国拉住。
“下坡路更要慢慢的走,跟在我后面。”
叶建国在前面带路,不时的拿着棍子探探有没有雪坑。
他们早上出发,等到了镇上卫生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晌午了。
叶潇潇现在又累又饿,但还想劝说几人直接去县城。
“老四这只是发烧,先去卫生所打一针看看,如果不退烧的话,再去医院。”叶建国说道。
叶潇潇只好妥协,但是她记得叶常盛就是因为卫生所大夫操作失误,才肌肉萎缩、瘫痪在床,所以决定自己一定要寸步不离的盯着对方。
镇上的卫生所规模不大,里面只有两个值班医生。
那位女大夫看见叶常盛的模样连忙让家属将人抬到病床上,“这都烧迷糊了,得打退烧针。”
女大夫出去拿药了,最后进来的是一位带着眼镜的男医生。
叶潇潇并不知道书中一笔带过的缺德医生是谁,只能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叶常青给弟弟解开裤腰带,扒下裤子。
看着目光炯炯的叶潇潇,有些尴尬的提醒:“潇潇,不然你出去坐着。”
“不了……”
叶潇潇怎么可能出去。
眼看着大夫就要把长长的针头扎在叶常盛的屁股上,叶潇潇忽然把人推了出去。
八十年代的医疗器械和几十年后不能同日而语,但是打针的手法叶潇潇总不会看错,这个医生就是那个不专业的!!!
“干什么呢,小孩子别捣乱!”
男医生气恼,但是看着叶潇潇只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气顿时消了一半。
叶潇潇挠头:“医生,我也会打针,不如让我来吧。”
男医生和其他人都露出不信任的眼神。
“我真的会。”叶潇潇咬牙,“反正我不会让别人碰我哥哥的!”
男医生发出灵魂质问:“你有病啊!”
叶潇潇忽然伸手抢过医生手里的针管,然后熟练的拿镊子夹起一旁的酒精棉球,在叶常盛的屁股上涂过,找准位置将针管里的药剂推了进去。
动作一气呵成,最后还不忘帮叶常盛把扒到一半的裤腰提上去。
叶常盛一睁眼就看见他那便宜妹妹帮自己提裤子,顿时恨不得再次晕过去。
“胡闹!简直是胡闹!”
男医生反应过来后大怒。
“医生同志辛苦了,这里有这么多病人需要您照顾,我这是为您分担工作,您快去休息吧。”
叶潇潇将针管塞回医生手中,对着怒气冲冲的人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将白月光女配的光环发挥到最大。
“你!你!你……”
对方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最后生气的转身走了。
叶常青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潇潇,你……”
“大哥,我在京城就和我师父学医,要不是家里没有药,咱们不用跑这么远的。”
反正叶家人并不清楚叶潇潇的底细,她胡编乱造也不用担心露馅。
在外间歇息的叶建国和叶常远匆匆掀起帘子,但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盛哥儿醒了!”
叶常远喊道。
原本想继续装睡的叶常盛:“……”
叶潇潇没有理会其他人关心叶常盛,卫生所里生着炉子,还算暖和,进来没一会儿,之前身上的雪都化了,脚底凉飕飕的湿,她在炉子前面找了个位置烤火。
两个小时后,叶常盛虽然还有些发烧,但是温度降了下来了。
卫生所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这里没有过夜的条件,一般都是打完针输完液后就走了。
叶潇潇站起来活动,“我们今晚住在哪,这里有招待所吗?”
叶建国:“盛哥儿还没好,大夫说还得打几针,咱们先在你姥爷家里凑活一晚。”
叶潇潇这才想起来母亲苗翠芳是镇上的人,其父亲苗凤山原本是教书先生,后来在特殊时期受到严重迫害,平反后自己一个人住在镇上,每月能领十几块钱的养老费,也够自己生活了。
“哦……”
在原文里这位老人只作为背景板被介绍过,叶潇潇并不能了解对方的性格。
她点点头,趁着其他人给叶常盛收拾东西的时候,自己去了领药的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叶潇潇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许多药瓶。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叶潇潇决定将药买回来自己给叶常盛打针。
如果刚开始还有些怀疑,在观摩了这卫生所的治疗流程后,她已经十分确定,自己的医术绝对在这群人之上。
当叶潇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其他人的时候,别人只是有些怀疑,而叶常盛反抗激烈。
“你做梦,别想……别想再脱我裤子。”
少年憋红了脸。
“害羞什么,你也没什么好看的。”叶潇潇目光从对方身上扫过。
叶常盛气愤难当,又说不过对方,只能喊道:“爹!”
叶建国正好奇观察这兄妹斗嘴的一幕,虽然还是在互损,但是关系要比以前亲近许多。
听到儿子的求助,他在前面拉着车走得更快了,全当是没听见。
镇子不大,这次走了二十分钟就找到了姥爷家的小院子。
进到院子里,能看见空间不大的小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的东墙根儿下摆了许多笼子,里面养的是兔子。
叶潇潇注意到,正屋门前贴着一对颜色已经发白的对联,纸墨虽旧,上面的字却苍劲有力、方圆兼备。
她爷爷也会写毛笔字,自己幼时也跟着学过,所以能看出这字的功底。
听到动静,屋里的老人推门出来查看情况,看见是姑爷和外孙过来,瘦小的老人面露喜色。
“快进来快进来,怎么这个天气过来了?”
苗凤山非常意外。
他家里冷清,平时就盼着孩子过来玩。
叶建国:“老四生病了,来卫生所打针。”
苗凤山连忙将人迎进屋子里。
上屋有三间不算宽敞的小土房,只有老人常住的屋子生着炉子,说不上寒冷,但也绝对不算暖和。
苗凤山:“都上炕里坐着,炕上暖和。”
老人目光落在叶潇潇身上的时候愣了一下。
叶建国低声给老人解释一番叶潇潇的来历。
老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听完话后很快就接受了,面色如常的从火盆里掏出两个烤好的土豆子,塞给孩子们。
“家里没啥好吃的,你们先垫吧一口,等着姥爷给你们宰两只兔子吃。”
叶建国连忙拦着:“爸,您别忙活了,我们来没带东西就算了,哪能吃您辛辛苦苦养的兔子。”
苗凤山:“冬天的兔子不好养,给孩子们吃了,我还省事呢。”
叶建国没办法,只好去院子里帮着忙活。
叶常青摸摸叶常盛的额头,觉得他没大碍了,也动身去帮忙。
屋里就剩下叶潇潇和另外两个哥哥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