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程若绵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来,这句话的重要部分,在还未出口的后半句。

  她看向他。

  心跳快得几要控制不住。

  陆政一寸不错地看着她,慢条斯理把后半句补充完整,“……要是见着了,我们到时候再说鞋的事。”

  两个人隔着车身相对而立。

  路灯澄黄的光线透过光秃秃的枝杈疏疏落下来,风吹过,将灯影搅碎,男人的身影在周围摇曳的一切中屹立,像蛰伏的危险。

  程若绵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她当然懂他的意思,懂他隐晦又直白的眼神和话语。

  他单穿着那件灰色衬衫,宽肩和露出的一截小臂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攻击性,身量又高,有他站在那儿,程若绵错觉周围的风都好似绕开了。

  她鼓起勇气,说了句表态的话,“我会把钱捐出去的。”

  陆政毫不意外似的,勾唇。

  程若绵冲他微点点头,“再见。”

  她转身离开,走出不远便听到引擎轰鸣声,回头去看,奔驰已经开走了。

  这双鞋果然大了些许,走路有点不跟脚。

  从东门走到宿舍楼下,程若绵只觉辛苦得很,甚至想脱了鞋打赤脚。

  -

  奔驰径直开回大院。

  过了几道门岗,大院深处愈来愈宁静,偶有巡逻的队伍经过。

  陆家在大院最里头,离其他建筑稍远,是两栋两层小楼。

  陆政将车停到车库,走到楼前廊下,点了根儿烟。

  张妈从另一栋楼里出来,遥遥地就看见廊灯下那高大的人影,紧步过来,温声问,“阿政,吃了吗?煨的鸡汤给你留了两碗,给你盛过来?”

  陆政呼了口烟,微微笑着,“吃过了。”

  张妈忖度着他神色,大约是看他心情好像还行,试着说了句,“……老爷子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医生开的药一顿一顿吃着,总也不见缓解,医生就说啊,像是心病,心里搁着事儿。”

  陆政唇角的笑意未消,却是移开了目光,淡淡地看向院里一株凋零的枫树。

  张妈就知趣地不再说了,叮嘱他少抽烟早点休息,便回了厨房后自己的小单间。

  陆政有一下没一下抽着烟,间或瞅一眼旁边那栋小楼。

  二层的灯光全熄了,老爷子和他老婆想必是已经睡下了。

  一根烟即将燃尽的时候,那栋楼里出来个细长个的男孩,看起来二十出头,鬼鬼祟祟的。

  猫着腰走到亮堂地方,探头左右看,不经意间瞄到陆政,立时像见了阎王似的,站直身体僵了几秒,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刚刚出来的楼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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