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绝唱与初绽9(1 / 2)
侍卫长万肃连忙指挥从海难中生还的兵士们列阵。
在方才的海难中,万肃和几名贴身的兵士也争抢到了一艘救生船。
万肃本来准备救上陈祯一起逃离。
可是他四下环顾,只看见骇人的闪电,倾盆的暴雨,以及呼啸数米之高的巨浪。
完全不见陈祯的一点影子。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形下,只有自己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万肃和兵士们企图划动救生船逃离,却被汹涌的巨浪一路驱赶到了这座海中的孤岛上。
后来万幸的是,在另外两艘漂来的救生船上,万肃发现了陈祯的身影。
苏醒后的陈祯非但没有责怪他失职,反而将其紧紧抱在怀中,庆祝着劫后余生。
这一次,面对来势汹汹的鑫克族,万肃必须尽到自己的使命:保护陈祯以及所有幸存者的安全。
一号商船幸存有兵士十二人,水手十六人;另一艘搁浅的五号商船,也有兵士二十四人,可供一战。
万肃将三十六名兵士分成两个编队,每个编队组成梯形阵,最前排火枪手呈跪立姿,枪头上刺刀,指向斜前方,作为第一道防线;后排紧跟着两组火枪手,手持燧发枪,轮流向前射击,保证火力掩盖;同时编队中混有投弹手,点燃流星弹向前投掷,起到威慑作用。
刚刚立下救命功劳的张建,也被编入了其中一组。
每支编队有一名指挥,挥舞红、黑两色战旗,协调两个编队统一行动。
万肃同样手持两色战旗,作为总指挥,在编队的后方统领全局。
在他们身后,就是陈祯以及其他从海难中幸存的水手们。
他们没有火枪,只有腰间的水手刀,在前方兵士们被击退后,做最后的拼杀。
远处,喊声震天,战鼓齐鸣。
几百名鑫克族的勇士们,一手持火把,一手提标枪,在隆隆的战鼓声中,呼喊着杀了过来。
标枪的射程大约是三十到四十米,而遂发枪的射程可以达到七十至九十米。
也就是说,万肃率领的兵士,可以在己方进入敌人标枪射程范围之前,就对他们造成伤害。
在经历子弹的一波洗礼之后,鑫克族的勇士们还将面临流星弹的轰炸。
一枚枚燃烧着的流星弹,划破漆黑的夜空,在草地上炸裂开来。
枪声,战鼓声,呼喊声,爆炸声,与一支支标枪划破空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首惨烈的交响乐。
鑫克族的勇士们似乎不惧生死,很多人在连中数枪之后依然挣扎着向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掷出手中的标枪,直到彻底流光了所有的生命。
即便如此,作为一次性消耗武器的标枪也很难抗衡可以持续输出火力的遂发枪。
很少有鑫克族的勇士能够获得近身搏斗的机会,大多都提前倒在了枪林弹雨之下。
刚刚编入战队的张建,手持遂发枪,正在蹲着填充子弹。
在之前做普通水手的时候,张建就好奇地向万肃请教遂发枪、火绳枪的使用方法,甚至还偷偷在无人的空地练习过。
正因如此,他很快便上手,和其他编队的兵士们协同作战。
正当张建准备起身和前方的战友轮班时,只听“嗖”地一声,一支标枪擦着头皮从头顶掠过。
张建连忙伏下身子。
更多的标枪扎向编队。
有的砸落到身旁的草地,还有的刺穿了战友的头颅。
一股浓郁的鲜血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似乎是闻到了血的味道,鑫克族的勇士们变得更加强壮而凶猛。
可是,由于装备的落后以及护甲的缺失,他们很难接近张建一行所在的阵地。
渐渐地,远处的攻势似乎减弱了下来。
虽然鑫克族具有人数优势,在投入大量战士,却仍然进展微弱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放弃无谓的冲锋。
张建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
先前牺牲的战友的尸体,已经被兵士们拖到阵前,成为了临时工事。
万肃站在后方,左手抹去额上的汗水,右手挥动着黑色战旗,示意停火。
就在众人认为战斗结束,可以赶快收拾包袱离开这可怕的荒岛时,一股源自于远处的肃杀之气突然爆裂开来,以一股诡异的波动形式向周围扩散开去。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张建发现一束猩红色的光束缠绕在脖颈上,不断地向内勒紧,自己的精血源源不断地汇入这红色光束之中。
随着身体的血液被一点点地抽干,张建感觉自己的体温也在逐渐下降,四肢也变得冰冷,麻木。
绵软无力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使得张建只能无力地瘫倒在草地上。
远处,一道血红色的光束直指天穹,向四周辐射出红色的血光,使得原本漆黑的天幕被染成了血红色。
鑫克族的酋长,此时正悬浮在光束的正中心,右手高举水晶权杖,在空中挥舞着奇异的图案。
一束束猩红色的光圈从权杖顶部的红水晶中射出。
在场除了鑫克族外的所有人,都被这猩红色的光圈死死捆住脖颈,无力地瘫在地上,任由其缓缓将自身的精血吸干收净。
而那些原本死去的战友的尸体,此刻早已变成了一张张人皮,所有的血液脏器,全部化作魔力,被这猩红色的光圈所吸收。
在这血光的照耀下,原本受伤的鑫克族战士们,瞬间恢复至满血,身体还变成了原来的两倍大小。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吗……
奇怪的是,尽管身体痛苦异常,张建的心情如夜晚的湖水一般平静。
当一切求生的希望都失去时,便只有平静地接受死亡一条路了。
此时,还会有恐惧存在的余地吗?
张建缓缓将天后符放在胸口。
因为方才从地下脱险,又一次利用天后符召唤了金色结界,导致符身又平添一道裂纹,将那盘旋而上的巨龙拦腰截断。
四周同伴们的呼喊声愈来愈弱,愈来愈弱…… 张建合上双眼,仿佛自己只是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吹着和煦的海风,即将进入美妙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