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滴水(1 / 2)
朝露抽手将他胸口的剑拔了出来,在空中画了个疗愈的法咒。
但她的手颤抖得厉害,连着画了三次,竟都没有成功。
“我送你的剑……”情急之下,朝露只好伸手堵住他胸前的伤口,避开他的目光,痛声道,“不是为了让你伤害自己的。”
新生的伤口又开始缓慢地愈合,这时朝露才想起他永远不会受伤的特殊能力。
但不会受伤,难道不会痛吗?
江扶楚抓过她的手,为她擦拭掌心的鲜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朝露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因为动作太急,直接从榻上摔进了他的怀中。
江扶楚托着她的后脑勺,凑过来吻上了她的双唇。
小心翼翼,蜻蜓点水。
朝露搂紧了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她一边亲吻着他,一边感觉有咸湿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似乎还有一滴落在了江扶楚颈间,他抖了一抖,抱着她起身,与她双双摔入昏暗的青纱帐中。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却没有染上半分情|爱意味,朝露的手一直按在他的伤口处,直到伤口彻底消失,留给了她一手温热的血迹。
耳鬓厮磨许久,两人只觉筋疲力尽,竟然就这么拥抱着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朝露听见他的声音。
仿佛带着恨意,又仿佛十分平静。他抱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那样紧,却如同掐着她脖子的手、对准她咽喉的剑一般虚张声势,在这个动作中,她只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
“我在那个很深很深的峡谷里等了你好多年。”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颈之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跟着你跳下了璧山,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消散,成为一片飞逝的流光,散在阳光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悬崖上荆棘很多,我变得鲜血淋漓,摔到暗河边的时候,肋骨断掉了,我变得支离破碎。我想起你说的话,就从河水中爬上来,躺在岸边看着天空。虽然伤得很重,但我一点儿也不难过,我牢牢地记着你伸出来想要抓住我的手,记着你说,让我等着你,白鹤会回来的,你也会回来,带着那条载满鲜花的船来接我。
我们能不能再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于是我等着你,没有疗伤,也不想伤口愈合,就那么躺在岸边等着你。
我等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两天,后来是一年、两年,暗河边照不到阳光,天空昏暗,悬崖边永远是空空荡荡的。
我从一开始欣喜若狂,到冷静、到恐惧、到绝望,白鹤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