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铁面无私老金拦人,嘴贱心软官人指路12(1 / 2)

  老金冷笑,心道这小妇人倒能鬼扯,又问:“你婆婆是哪个?”

  静临这下不敢再瞎说,如实道:“正是乌义坊柳家大娘,我叔叔上县学念书去了,没奈何只能教奴家抛头露面。婆母危在旦夕,还请差爷网开一面,放我去吧。请得了郎中,还要从这里回来,到时差爷自然知晓,奴家所言句句是实。”

  “哦,”老金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原来是柳大郎家的。”

  静临赶紧顺竿子爬,一边假意拭泪一边道:“是了!夫君去了,我们一家老小病的病,寡的寡……差爷怎么称呼?回头与我那伯兄祥老爷说了,也好代我们柳家好生谢谢您的恩德。”

  她不提柳祥还好,一提柳祥,竟就触了老金的霉头。老金可不像戚氏母子欺软怕硬,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柳祥这样武断乡曲、为祸一方的士绅,这贼妇人竟然还敢拿柳祥压他!老金的火气蹭一下上了头,“胡说!”他喝道,“既是请郎中,为何随身带着包裹?莫不是卷了婆家财务,大半夜与人私奔?”

  静临骇得不轻,却不肯放弃狡辩,“请水陆道场花光了银子,一时找不到人借,只好拿了些首饰来请郎——”

  一个“中”字还没出口,老金已经劈手夺过她身上的包裹,另一手紧紧钳住她的膀子了。

  “休要罗唣!”老金冷声呵斥,“有什么话到衙门里说!”

  这年头谁不知道,妇人进了衙门岂能得好,公堂上皮肉之苦倒还是其次,在大狱里走上一遭,狱卒、牢头见了妇人便如苍蝇见了肉,便是将来无罪释放,人也被糟蹋得不是人了。

  “差爷!”静临腿一软瘫在了地上,眼泪滚滚而下,“想来您也知道,我是被骗到柳家的!您和我父亲年龄相仿,想来也是有儿女的人,若我是您的女儿,您也忍心捉了我去见官?衙门一趟,我便活不成了!差爷,上天有好生之德,求您高抬贵手,放我去吧,这包袱里的东西都归您,奴家绝无半个不字!将来必会给您供个长生牌位,日日祈祷您长命百岁!”

  静临哭得可怜,说得动人,老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一时确也动了恻隐之情。只是公干在身,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若是贼人哭一哭就放了,那大明律岂不成了具文?再说,国朝以儒学治天下,讲的是纲纪伦理。妇人淫奔,往小了说是败坏门庭,往大了说是动摇国本,岂能容她?

  老金硬下心肠,“起来!看在你是个妇人的份上,我不与你动粗,若再巧舌狡辩,休怪我手下无情!”

  静临无计可施,一瞬之间,真有赖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冲动。也不知为什么,她偏在这紧要关头想到了那个人……若是那个人,她一定会反手拉住老金,大喊“非礼了”,反污他一个“强逼良家妇女”。

  “非礼了”,这三个字已经顶上了喉头,静临嗓子眼却发紧,张了张嘴,只发出哑巴似的嘶嘶声。

  段不循喝得醉醺醺,打县衙里出来,由李捕快和名安一左一右扶着,晃晃悠悠往金满楼去。曲县令留他过夜,他坚推不留,非要回金满楼,说是有相好的还在等他。这话自然是托辞,他只是不想与曲炎深交,免得对方缠上来,到时候给老师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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