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苦主不动声色,老师暴跳如雷239(1 / 2)
段不循目光从那血红的马蹄上收回,劝道:“老师息怒。事情已经查得很清楚,此事皆由一个名为柳文彦的小矿监而起,此人与学生有些私人过节,一直伺机报复,这次出此阴损招数,也不过是冲着学生一人而来,并没有其他意图,也并非是司礼监那位的意思。”
“依你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
“私人恩怨,自然有私人的处置办法。学生仰仗老师慈恩,决计不会教老师丢脸,更不想牵一发动全身,因小失大。”
刘阶抬眸看过来,目光带着沉沉探究之意,末了却是浮上一丝讥讽,哼了一声,微笑道:“你们几个当中,向来数你的胆子最大,怎么如今竟是愈发胆小怕事了,莫非是酒色财气消磨之故?”
说罢再不看他,转头看向谢琅,沉声道:“清和,你上次那封折子虽然切中要害,可惜只囿于田赋商税这些细枝末节,深则深矣,憾在不够全面,到底无关宏旨。如今国库空虚,积年逋赋,若想扭转局面,绝非消灭一两只蛀虫可以办到,非得掘地三尺挖到它们的老巢不可,如此方能一劳永逸!”
“老师所言甚是!”谢琅朗声答道,“国事之弊在于成法循例,绝非一两阉人而已。国初太祖皇帝严禁阉竖干政,只可惜自成祖起屡屡自食其言,以至愈演愈烈,如今二十四司竟有取百官而代之势,实令天下读书人齿冷。老师若能在此时一举澄清宇内,实为本朝首善之举,或可谋个中兴之治也未可知。”
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正中刘阶下怀,令他面色缓和了不少,不想却招来段不循一声响亮的嗤笑。
“国事之弊在于成法循例”,段不循重复这句话,深深看向谢琅,“此话不假,清和志向远大,有意恢复太祖之制,实令在下佩服。只是在下有一点不明,还望清和不吝赐教。太祖严禁阉竖干政,于宫内立铁牌以警后世。然,最初破此禁者正是太祖本人,至宣宗时则成立内书房,教导阉人读书识字,以至如今手握批红之权已有百年矣。期间不乏励精图治之君,鞠躬尽瘁之相,敢问清和,为何这宦官干政的弊政屡禁不止?”
“这自然是因为……”
谢琅说到此处忽然缄口,察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灼灼中带着一丝沉痛,唇不由抿成一线。
段不循转向刘阶,笑道:“老师方才说,要掘地三尺挖到那些人的老巢去,不循拙见,以为根本无需如此。阉人的老巢不是一直都在大明门内么?真要掘地三尺,挖到的恐怕就是龙脉了。
“不循!”方才一直没有出声的陆梦龙闻听此言不由背脊发凉,急得出声提醒。
他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即便是关起门来说也令人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