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 / 1)

  叶修在记者招待会后在通道里看到了王杰希,这个在场上极具煽动性的男人此时安静得过分。他在微草主场的通道里面对着玻璃窗发呆,手上拿着的烟已经烧到了过滤嘴还浑然不知。叶修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杰希这才回过神来,甩掉了手上的烟头。

  “辛苦了。”叶修先开的口,说话的同时还递过去一根烟。王杰希接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上火深吸了一口之后叹了口气。“一样。”王杰希苦笑着回应。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玻璃窗前抽完了一根烟,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叶修回到兴欣的大巴上的时候,车上的人已经因为打赢了微草而欢呼不已。陈果张罗去吃顿好的,众人嘻嘻哈哈地跟着应,连大巴司机都被他们感染,笑呵呵地向他们介绍北京的好吃地方。叶修窝在后排座上打开因为比赛关掉的手机,吴邪的短信几乎在开机的一瞬间就弹了出来。叶修笑着看他发来的恭喜,随手回了一条就听见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叶修同志,打的真帅啊。”吴邪乐呵呵的,似乎他们的喜悦已经通过电波传到了他那边。“哥一直帅气又犀利,你今天才知道的?”叶修说的一贯吊儿郎当,“不过胖子偶像输了。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早知道不接待你好了。”吴邪笑得声音里都有点抖了。“你现在劝胖子换我崇拜还来得及。”“胖子刚说完以后要叶修一生黑,你就让我劝他崇拜你啊?”“啧,哥太厉害了也招黑啊。”“你们吃完饭没?”“吃了,老板娘正张罗着去吃宵夜呢。”“啧,北京好吃的地方太多了,下次你们去北京我随队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吧。”吴邪笑着跟叶修打趣,说了没两句就听见那边有人喊他,吴邪捂住了话筒说了句什么就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

  叶修挂断了电话,就坐在那儿拿手机打消除星星。陈果跟一帮人在车前端吵着吃什么,乔一帆却没参加他们的讨论,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看着窗外不知道想着什么。叶修知道这种面对母队时候的难受,但是却想不通这个和微草故事颇多的乔一帆到底是失落还是兴奋,走过去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才开口:“小乔,今天打得不错。”“谢谢前辈。”乔一帆惯常的礼貌回答,叶修想了想复又开了口:“小乔,你记恨王杰希吗?”乔一帆被他问的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队长是职业联盟最好的队长。”乔一帆说得坚定,叶修也明白他说的队长是指谁。叶修其实很诧异乔一帆的态度,一个被微草抛弃的队员却能在提起微草的时候仍旧对队长充满尊敬和赞扬,这有点不合常理。乔一帆却丝毫没察觉到叶修的诧异,仍旧自顾自地说:“我不想怨恨微草和队长,毕竟是队长让我成为职业选手。但是我很感谢前辈。”叶修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又窝回自己刚才的地方对着手机胡乱想着。

  叶修没跟着他们去庆功,推说困了就回了房间。他把自己摊在床上,打赢了微草让他心里舒畅,而王杰希下场后的微草却又让他不能不担忧兴欣下个赛季该如何。正想着,吴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叶修随手接了起来,就听到吴邪问他睡没睡没。叶修说没睡,就不再说话。吴邪就在那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他最近的琐事,什么昨晚解雨臣洗澡洗到一半没了热水,早餐的豆浆里吃出了头发。叶修听着听着,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碎碎念。

  “吴邪,下个赛季兴欣怎么办。”吴邪被他突然开口弄得有点愣,刚想说话就听他接着说道,“下个赛季我估计我就打不动首发了,你看微草,王杰希被打下场之后整个的战术都乱作一团。”叶修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吭声,吴邪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叶修,没事的。相信你的战友。”吴邪语气铿锵,“你们的比赛我都有看,他们都很棒,不会发生微草这样的状况的。”叶修听吴邪这么说,虽然知道对方并不清楚荣耀职业联赛的打法,但是心里突然没来由地就放下了心,笑了两声就又换了话题。“王杰希估计下个赛季也不会再打首发了,他们那个小魔术师打得不错。”叶修爬起来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继续说,“真不知道下个赛季熟人还能剩下多少。”叶修说得有几分落寞,吴邪笑了笑,声音放得极其温柔,“可是他们的心都会在赛场上啊。”吴邪声音里带着难言的感情,“那句话怎么说的?心安归处即吾乡。他们的心始终在这个赛场上,所以他们的故乡也注定是这个比赛场。退役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对不对?”叶修听了他的话,停了半晌突然笑出声来,“你怎么这么酸?”“靠,你这死孩子。我这是读书人的浪漫,你这种文盲不要瞎说。”

  第十二章

  吴邪笑着说了叶修几句,就说忙挂断了电话。

  叶修躺在床上把账号卡捏在手里,上面荣耀两个烫金的大字被磨得不再熠熠生辉。他想到他们那一代人的账号卡都是这样的制式,叶修把账号卡举过头顶,看着它出神。正如吴邪所说的那样,他们心和年少时所有的梦想都在这里,所以这就是他们的另一个故乡,一个充满着热血和荣耀的故乡。

  吴邪挂断了电话,起身从床上爬起来看长沙城的夜景灯火阑珊。

  他站在窗前找小时候他跟解雨臣和霍秀秀一起玩的那条巷子,城市化进程太快以至于他费了好大劲还是失败了。解雨臣在他眺望的时候带着外卖走进来,把一次性饭盒扔到桌子上之后走过去跟他并肩站着,伸手在玻璃窗上点来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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