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惊鸿客63(2 / 2)
这个信念支撑着他走过整整六年,要他不至于就此迷失在血于仇恨的战场上,成了他心底唯一温柔的旧梦。
当初他带着十三骑离开北冥时,鬼七不解地多问了一句:“公子,您为何要放弃北冥老皇帝许诺的皇长子之位,返回南烬?”
当时的他脸覆鬼面,眺望着南烬都城的方向。
面具掩盖了他的神情,却掩盖不住他冷冷的声音:“不该问的别问。”
闻言,后方的鬼八给了鬼七一拳:“你个没脑子的,公子难道不想回去复仇吗?还一天到晚问问问。”
但只有仇不语自己清楚。
并非完全只有复仇,更因为......老师在这。
沉默中,他忽然上前一步,撞进一片浅淡冰寒的梅花香域。
即使时隔多年,仇不语仍旧熟悉这种香味。因为老师平日只用这一种熏香,身周时常萦绕,并不馥郁,却就是要人怎么也忘不掉,稍微离得近一点就能闻到。
“老师。”
青年忽然屈膝,半跪在地。
玄色的寒甲披风铺在帝师宫前冰冷的台阶上,极尽虔诚卑微。
“老师,我永远是您最锋利的剑。”
月光下,他展开右手掌心,以一个臣服的姿态,将手中的东西奉过头顶:“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五节嶙峋的指骨上,静悄悄地躺着一块狰狞的鬼面骨牌。
这是鬼面十三骑的最高调令,别名为“鬼骨牌”,传说中拥有即可成为鬼面主人的物证,列国中人求而不得的存在。是仇不语整整六年的心血,也是他所拥有的一切。
不管是少年仇不语,还是青年仇不语,都不是一个花言巧语,擅长用油嘴滑舌解决问题的人。他从来都是直白的,若是原昭月要他剖开胸膛,他也愿意让老师看看自己的心脏,从头至尾,都为她忠诚地跳动着,从未改变。
他不知道该如何打消老师的怀疑。
所以,像献祭那样。
“我的一切,都属于老师。”
仇不语决定将自己的一切献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