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8(1 / 1)

 尘埃在光中静静飞舞,雕花镂空窗前竹影晃动,光线穿透层层帷幔,落在榻上的两个人身上。 小傻子睁着眼睛躺在夏寒青旁边,还在玩自己的头发,绑成一个结,再打开,逐次循环。 夏寒青动了动眼皮,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漂亮的脸正盯着自己看,近在咫尺,他呼吸一顿。 “相公!” 见他醒来小傻子立马爬起来,拄着胳膊肘托着脑袋,软软地喊了一声,小腿晃来晃去,看起来很兴奋。 “殿下,你的头发?” 他的头发全打成了结,炸呼呼地顶在脑袋上,看着异常可爱。 “将军,您醒了吗?” 门外响起江陵的声音。 夏寒青轻咳一声,压低声音:“殿下,你先回到床上去。” 萧则绪一走,他连忙将地上的床褥收拾妥当,轻咳一声。 “进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陵才敢端着水盆进去伺候。 夏寒青已经坐在轮椅上,脸色憔悴,眼底青黑,带着些疲惫之态,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模样。 江陵脚步一顿,看来昨夜这二位折腾的挺厉害? 确实很厉害,一会儿是外面的冯保河偷听,一会儿萧则绪要喝水,最后还是在地上将就了一晚,能睡好就怪了。 帷幔拉起,江陵的视线落在萧则绪身上,突然呼吸一滞,新夫人好漂亮!长得跟个神仙似的。 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废太子? “乱看什么呢?” 夏寒青怒喝一声,眉宇间隐隐带着怒色,眼神如钩,像是属于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了一般。 他对萧则绪轻声细语地哄着,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脸色。 江陵心里一咯噔,感觉自己脑袋下一秒就要分家了。 将军前些日子不是还在书房里摔的乱七八糟说什么誓死不娶三殿下? 但是这傻子长得这么好看,也难怪将军护着。 夏寒青挣扎着开始穿衣物,挪到轮椅上,江陵几次想帮他更衣,都被夏寒青瞪了回去。 夏寒青身残志坚,誓死都不许江陵帮忙,否则在殿下面前显得他像个废物。 “哎哟——将军和殿下终于醒了,昨儿个真是辛苦了。” 昨晚那床榻吱吱呀呀的响声,隔着门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真是羞死个人了。 没想到这傻子居然没死在床上,真是可惜。 冯保河尖锐的嗓音又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便见一满头红色大包的太监抬脚进来。 他左眼还青了一块,看起来格外可怜。 他脸上的伤一半拜萧则绪所赐,另一半则归功于夏寒青。 “将军,奴才给将军请安,陛下说三日后您记得带殿下回门呐。” 夏寒青皱紧了眉头,脸色阴沉。 所谓回门,无非是鸿门宴,陛下想要自己手里的兵权。 但他又不能不去…… 见夏寒青吃瘪,冯保河感觉自己隐隐作痛的眼角都没那么痛了。 “陛下心忧三殿下,还赐了汤药来。” 冯保河拍了拍手,身后跟着一名小太监,双手端着红木盘子,一碗黑漆漆的药汁送到萧则绪面前。 单闻着那难闻的味道,萧则绪眉毛拧成一团,后退一步。 “我不喝。” 冯保河内心骂骂咧咧,面上依旧挂着假笑,“殿下,这可是陛下特意赐的汤药,您不喝、也得喝。” 他脚步逼近,脸上的笑容在萧则绪看来极为恐怖。 “不喝……” 那碗药汁儿看得萧则绪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跑,但冯保河身后跟的几个太监嬷嬷可不是吃白饭的,力气粗大,打算故技重施,按住他。 “听澜,听澜救我……” 萧则绪转身抱着头,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要往外跑。 路过夏寒青时,眼泪没绷住,啪嗒啪嗒就开始往下掉,羽睫上挂着泪痕,小脸通红。 “相公救我!” 指尖死死抓着夏寒青的衣角,抽噎出声,泪珠子如线一样滑进夏寒青心坎里,当即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 “放肆!” 唰地一声寒光冷冽,夏寒青抽出架子上的宝剑架在冯保河脖颈上,脸色铁青。 “你是奴才,他是主子,殿下金枝玉叶,你也敢去拉扯他的衣裳。” “当着我的面便敢动粗!是觉得本将军废了,连你一个阉人也要爬到我的头上来?” 一声冷喝吓得冯保河打了一个寒颤,脚底生寒,脖间的铁剑冰冷,稍稍用力,他的脑袋就掉了。 锐利的双眸中隐隐透露出嗜血的光芒,他像一匹草原上刚刚苏醒的狼,露出骇人的獠牙。 夏寒青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气,冯保河的脖子上立马出了一道血痕,血渍顺着寒剑留下。 冯保河已经吓得一动不敢动。 “将……军,饶命,奴才、奴才只是奉陛下口谕。” 长剑继续送了一下,冯保河扑腾一声跪了下来,咚咚咚地磕头。 他这一跪,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们也扑腾扑腾尽数磕在地上。 “将军饶命,奴才、奴才……” 他吓得额头冷汗直冒。 萧则绪也被剑上的血吓了一跳,他的指尖还死死抓着夏寒青的胳膊,眼眶微红,眸子里含着泪,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杀、杀人了!相公要杀人!] [好可怕。] [救命……] “江陵,把药端过来。” 江陵迈步过去,端药的小宫女吓得瑟瑟发抖,把头埋的更低了,根本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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