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1 / 2)
一夜无梦,施微起了个大早,看着随行的马车已经到季府门前了。
她和沈芩告别,觉得自己这身太招摇。于是翻箱倒柜翻出从前溜出去玩穿的素衣长衫,还好勉强能穿得上。
取下发饰,把头发梳髻盘起,站在铜镜前照了又照,倒真有几分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厮。
“不知阁下是?”说话的人是云烈军指挥使傅竟思。
行军之人一向敏锐,施微本想趁着人多混过去找季梵,没曾想被抓个正着。
她前脚刚踏进门,被他一问只能愣在原地,想想还是转过身胡乱向他行了个礼,“傅大人,我乃我家公子的贴身扈从。”
傅竟思疑惑地打量着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僵持了好一会儿还是让她进去了。
碰巧季梵收整好了刚从屋里出来,余光瞥见她缓缓走进来也没在意。
“这儿呢!”施微向他招手。
他觉得奇怪,便朝着那边多看了几眼,眼前的人皓腕恭敬端在身前,一身直襟长衫,一顶小冠把发髻遮得严实,眉眼间倒衬得有几分霁月清风的气概。
细看是如何凡尘也遮不住的杏眼,晨光熹微之下,星眼如波。
季梵看着来人忍俊不禁:“你怎么穿成这副派头。”
“我——”施微见他笑作一团,当即就想冲上去,可又发觉后面似有寒光盯着自己,傅竟思还在注视她。
她只能忍着瞪了眼季梵,极不情愿地行了个礼,“公子,傅大人他们已经到了,该启程了。”
“好。”季梵也见傅竟思一直望着这边,轻笑一声倒也配合她,一把拿过寒元手中的包袱扔给她,快活的走在她前面道:“拿到车上去。”
终于一群人浩浩汤汤地离了京。
上了马车,施微也不屑装了,拿了一路东西手酸得都抬不起来。
她揉着吃痛的胳膊道:“你个混蛋!”
季梵装作无奈摊手道:“做戏不就得做全套吗,不然你以为能逃得过傅竟思的眼睛?
等会下车了,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别露馅,听到了吗?”
“你别得寸进尺啊。”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儿,施微在下面狠狠踹了他一脚。
季梵:“再无礼把你扔下去。”
自从严凭和萧起元一死,陈极礼被流放后,永仪帝趁机扶持自己的人上位。如今的户部、大理寺和兵马司都是永仪帝信得过的心腹,东宫一党再也不复从前那般在朝堂上手遮半边天。
李昀夜不能寐,他知道薛蔺的罪责早已板上钉钉,现在就只差把人押送回京审讯。若是季梵真把他带回来,永仪帝必然会从薛蔺嘴中敲出不利于自己的东西,势必会把整个萧家拉下水。
如若自己再输一步,以后的境地恐怕只会处于进退两难之间,任人摆布了。
他前几日派去祁阳的信使尽数被发现死在了里京不远的城墙外,看来永仪帝这次是铁了心的想对付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