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琼枝_分节阅读_第77节(1 / 2)

  不过……女管事这话说得不像是吃醋,倒像是在哄屁娃子。

  司徒晟不太喜欢她这样吊儿郎当的腔调,不过紧闭的嘴总算略松松,被女管家殷勤塞入一颗甜栗子。

  就在二人在车里黏腻。而马车就要走了的功夫,突然书院门口有人扬声喊:“司徒晟,等等我!”

  楚琳琅听声音熟,探头一看,竟然是廖夫子!

  他走得甚急,也不管司徒晟应不应,只满脸怒容一屁股坐在了马车上,冲着从车厢里探头出来的司徒晟道:“上你的车上避一避,快,让车夫快走!”

  司徒晟瞥了一眼随后追撵出来的陶小姐,有些了然一笑,开口问:“你也有需要躲人的时候?”

  廖夫子一边揉着还在发疼的下巴,一边无奈摇头:“今天捅了贤后窝子,一脑子迂腐的小丫头要用唾沫淹死人,无论怎么跟她讲,都是往国法纲常上靠,听得我耳朵都要发酸乏臭,便找了有约的借口出来,正看见你的马车……”

  廖夫子说到一半,又闭嘴了。因为他才看见,自己另一个学生楚琳琅原来也在马车的车厢里。

  楚琳琅冲着夫子尴尬地笑。看来陶小姐的威力惊人,堪比念紧箍咒的唐僧,竟然将廖夫子念叨得撒谎遁逃……

  廖夫子恍然醒悟,这才想明白司徒晟的马车为何会来书院门口,原来是亲自接佳人散学的。

  他连忙识趣蹦了下来,摆了摆手,表示他就不打扰司徒大人亲自来接佳人的雅兴了。

  只是转身的功夫,正好撞见陶小姐矩步引颈,束带矜庄地走出来。

  她目不斜视,连看都不屑于看一脸尴尬的廖夫子,依礼给夫子躬身告别,然后端庄优雅地上了陶家的马车,先行而去。

  廖夫子无奈摇了摇头,转身跟司徒晟道:“这些闺阁小姐们,可真惹不起!”

  方才这陶小姐跟自己吵得激烈,看那样子,似乎要到齐公那里告状。

  人都盛传这位陶小姐会继承死去姑姑的衣钵,成为新后,那么他在课堂上讲的那些,大抵是不入这个当皇后培养的贵小姐的耳朵。

  司徒晟看了看廖静轩难得柔顺整齐的胡须,轻笑道:“若是吃不来这碗饭,就回工部报道吧。那些城墙砖块绝不会撵在你的后面跑。”

  说完,他也不管好友如何,带着楚琳琅便先行回去了。

  不过楚琳琅有些替廖静轩惋惜。若是陶小姐看不惯廖夫子,大抵是要告状的。毕竟教坏了要入宫的女官,也是不小的错。

  而那宜秀郡主到处宣扬说陶雅姝痛斥了廖夫子后,其他女学子私下议论,都觉得陶小姐不会轻易放过廖夫子。

  像廖夫子这般有趣的夫子真是可遇不可求。关金禾等几个小友有心给夫子美言,都寻不到门路。

  于是楚琳琅趁着给同窗们分发胭脂试用的机会,私下试探了陶小姐,想看看她的口风,再顺便给廖夫子求求情。

第63章

  忘尘居士

  陶雅姝正在抚琴, 看了楚琳琅一眼,淡淡道:“廖夫子虽则想法偏颇,有些言论会误导女子行事, 可他授课风雅有趣, 其他人很喜欢,我也没必要搅了人的饭碗。”

  楚琳琅试探的话并没有说得太透, 可是陶小姐一下子就猜出了她试探的意思, 当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

  这么看,陶小姐虽然性子执拗教条了些,但是为人倒是还算宽和,更不屑于背后告状的那一套。

  楚琳琅见好就收, 既然知道了廖夫子能保住这份差, 她就顺带再热心推销一下自己代卖的胭脂。

  虽然她现在在京城没有店铺,可是女学的生意真好做, 她只要按着这些同窗的爱好, 上些奇巧特色的, 很快就能卖出去。

  陶小姐是知道这位同窗读书兼做些生意的。

  上次她跟廖夫子的那场冲突失态,楚琳琅却代为斡旋,对她失礼拽了夫子胡须的事情, 也守口如瓶, 陶雅姝对楚琳琅又添几分好感。

  所以看楚琳琅推销这些自己平时根本不怎么用的玩意, 她也挺捧场,让一边的丫鬟付银子, 包下了剩下几盒。

  就在楚琳琅要走的时候,陶雅姝想了想, 问楚琳琅要不要来参加一年一次的盛荣雅集。

  盛荣雅集往往是设在每年春末夏初, 景致最宜人的时候。

  京城里诗书大家轮流坐庄, 各个豪门贵妇名流尽是到场,展示自己的画工、书法的技艺,吟诗作赋抚琴,甚至还有当世高僧讲授禅机。

  这等雅集的请柬,真是一贴难求。

  楚琳琅老早就听那些贵女同窗们提起过,不过她并没有指望参加这等上流宴会。

  因为好像她家大人都没收到过这雅集的邀约请柬呢。

  听陶小姐这么一问,她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恐怕没资格参加这等雅集。

  陶小姐却微微一笑:“今年轮到了我家坐庄,是我四姑姑操持的,我给你出请柬,你若想去可以拿着用。”

  当楚琳琅委婉地表示自己不太适合去那种风雅的地方时,陶雅姝却淡淡道:“去那的人,可比女学里的学生要阔绰些,你确定真的不去?”

  楚琳琅抬眼看着陶小姐,却发现她的嘴角带了些许促狭的笑,让那张矜持惯了的脸蛋添了几分少女该有的气息。

  很显然,陶小姐看出了她奸商的本质,压根是不会放过这等结识人的商机。

  既然这样,楚琳琅也不必矜持了,自然是先笑着谢过了陶小姐。

  当楚琳琅翩然走开时,陶雅姝身边的丫鬟汀溪小声道:“七姑娘,您何必跟她这种出身的交涉过密?您不知道,就是她家的侍郎惹得我们国公老大的不乐意?”

  陶雅姝习惯性地擦拭了一下琴弦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书院之中,又不是官场,哪有那么多的厉害倾轧?同窗之间,秉着性情相交罢了。而且……你不觉得她这样的出身其实也很好吗?少了许多的牵绊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关于这楚氏和离的事情,当初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陶雅姝自然也有所耳闻。

  一个出身不高的商贾庶女,能毅然抛弃经营八年鸡肋般的婚姻,从头做起,凭本事去官宦人家当差,赚钱吃饭,甚至以二十四的“高龄”入女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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