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小叔能处15(2 / 2)
魏浅予很快和院里的“一老一少”混熟。茶罐特别喜欢这个小叔,除了睡觉就跟在他屁股后边形影不离。
这天中午五婶说要烧茄子,去菜园路上想起酱油没了。魏浅予和茶罐正说起冰汽水,争着要替她跑腿。两人用剩下零钱买了一瓶冰汽水,路上因为争抢分喝回来晚点,进门就见五婶坐在厨房矮凳上皱眉。
茶罐赶紧把空瓶塞进魏浅予手里藏在魏浅予身后。
五婶抬起头说“酱油用不上了,红烧茄子没茄子,都让鸡给刨了”。
魏浅予记得,大前天说吃小白菜饺子时,五婶也临时变了卦,问她为什么?说是白菜被鸡给刨了。
梁园东南角贴墙,有一片五婶专门开出来种菜的园子,茶罐带他去摘过顶花带刺的嫩黄瓜,当时田垄上是有几个鸡爪印。
可梁园种菜养花植树喂猫,没听说养鸡啊。
五婶不想嚼舌头,让他俩去花埠里最尽头收废品的“聂瞎子”那里买把蒜薹,中午闷锅米饭,改吃了蒜薹炒腊肉。
下午梁堂语出门,魏浅予不用去刻章,歇了晌后跟着五婶和茶罐一起去收拾乱糟糟的菜园。
菜园周围本来夹了两排竹篱笆,现在像是老太太的牙一样歪扭不齐,白菜芯被捣的面无全非,茄子和黄瓜架躺在地上,地垄全是鸡爪鸡粪和泡开的新土坑。堪称片甲不留的全摧。
魏浅予瞥见篱笆端口尖锐的刺,不敢拿手碰,站在满地狼藉间,拧巴着眉头问:“这得翻地重新种了吧。”
五婶正拿着篮捡出地上还勉强能吃的菜,紧着眉头,面上露出愁容,“现在种,黄瓜茄子的还好说,白菜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时候。”
就在这时,街上突然传来厉害的叫骂声,“哪个脑壳挨千刀天杀的,竟然打我的鸡。你们欺负我一个寡妇,你们全家不得好咧。”梧桐树上的蝉在聒噪,骂街声响彻花埠里都能听见。
魏浅予来乌昌后所感受到的都是“吴侬软语”,四方胡同的卖饼卖汤女孩子的声音一个比一个甜。就连五婶,训他时腔都是软的,第一回 听到有人“气势如虹”的骂山头,有点壮观。
墙外骂人带着祖宗十八代,用词之露骨比魏浅予画裸模时看到人对着他硬起来都一言难尽……心说何仇至此?
他听够热闹回头想继续干活,这才发现五婶脸色十分难看。
魏浅予意识到,院外这人骂的是她,再回头,眉头也皱了起来。
五婶气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隔着墙说:“你不看好你自己家的鸡,跑到我家来糟蹋菜园,我不打根本赶不走,我都跟你说很多回了,你怎么就是不看好,你看好了不进我菜园我能打吗?”
魏浅予心说五婶是被他师兄传染了,骂人就跟讲理似的。
骂架最怕没人回声,墙外的人听到回应后更来劲,声音又尖又利嚣嚷,“鸡是活的,腿长在它们身上,我管得着吗?啊?!我管得着吗?你自己不夹好篱笆,怪我的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