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的师兄22(1 / 2)

  乌昌的花鸟市场很大,两侧梧桐花期将过,肥厚的鸭掌叶从枝干发出,逐渐葱郁。摊主借梧桐枝挂笼,满满当当的从街头到摆到街尾,关在里边的鸟儿上蹿下跳扑腾吵吵。虎皮鹦鹉最常见,其次是画眉,近几年画眉价格被炒的很高,“花旦”嗓,“做派”好的一只上万。

  魏浅予欣赏不来这种精细的东西,只觉一样的聒噪,不如自己相中的那只鹩哥气派,还聪明。

  鸟贩子吹这鸟上过学,会背文章,魏浅予前几次来逗,断断续续教了首《浪淘沙令》,今儿已经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了。

  他喜欢,但又克制着不表露,知道当下开口要挨宰,逗了会儿,带着茶罐又往前头溜达去吃了桂花糕,回来后又站在摊前玩,他似乎就是来打发时间图个乐,买不买另说。

  鸟贩先前就拉了他好几回客,魏浅予只说再看看不拉扯,这次改口说价高,鸟贩让了让,魏浅予依旧犹豫,还是不怎么满意,最后掏出右边裤子口袋的钱勉为其难地说:“我只有这些了,成你就拿着。”

  鸟贩子犹豫,他就走,最后一番拉扯又加了十块,但也得了笼子和水盆食罐。

  一大一小两个闲人逛了大半天街午饭都没顾上吃,抱着糖和鹦鹉就傻乐着回家了。茶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逗鸟,魏浅予教一句“茶罐少吃糖,要坏牙”。

  茶罐教一句,“小叔是个讨厌鬼。”

  两人嬉闹着穿过回廊,从种海棠的四方天井里捉了几只肉虫喂鸟,回来时路过花厅,对面门扇开着,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经过,前边那人怀里抱了方“松下问童子”的端砚,后边那人魏浅予认识,正是近几年名声大噪的金碧山水陈家,陈金来。

  陈家金碧山水学的是“大李将军”的古法,陈金来爷爷那辈儿时,画作还是华丽工致,到这时就只剩华丽。

  大多数行当凋零皆因老成凋谢,后继无人,可这样的“后继有人”,魏浅予又是瞧不上的。

  茶罐跟他一起,也看到了那两人过去,瘪着嘴不满道:“坏伯伯又来欺负人。”

  魏浅予问:“什么?”

  茶罐往前一指,怨气浓重地说:“那个伯伯,是梁先生的二叔。总爱找一些人来跟梁先生‘谈学文’,跟他一起来的每次都教训梁先生,说他的画这不好那不好。”

  “还真有这样的人。”魏浅予扯了下嘴角,靠在廊柱上懒洋洋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仗着自己能比别人多吃几碗饭,就出来充大的装派头。”

  “茶罐。”他偏着头问:“上次咱俩团的那些打弹弓的泥丸干了没有?”

  茶罐说:“没呢,阴干慢,还要两天。”

  梁初实带着陈金来刚绕过荷花池,沿着树荫路走到廊上,旁边植翠竹,茶罐从后边洞窗里探出头,架起胳膊拉满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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