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是沈朱砂(1 / 2)

  梁堂语视线落在画上,面容没多大变化,心倒是寒了两节,指尖抵着面前的天杆,半垂着眼皮说:“陈老的画,肯定是好的。”

  “好在何处啊。”梁初实不听别人说,非得不依不饶地问他,“你具体分析分析,尤其是这上乘的朱砂色,你得仔细说说,怎么能用一个好字就敷衍。”

  他揪着自己侄儿问,其余人不说话了,跟着看他,也看热闹。陈澄抖胡子,瞥见立在一边的魏浅予,他站在梁堂语身后,那双手纤细修长,凸起的腕骨在灯下白润的泛光。

  茶罐从门口探头,腮帮子鼓鼓的好像在吃糖,瞅着满屋乱哄哄的,用指甲咯吱咯吱刮门框,声音不大,仅让离得最近的魏浅予听见。

  魏浅予踱到门边,茶罐从随身背的小包里掏出巴掌大的丝绒紧口袋给他,连带着一把奶糖和几块石头,小声问:“你吃吗?那个哥哥给我的。”

  魏浅予拍了拍他头,提醒以后别把吃的和玩地装在一起,不卫生,叫他去洗手,茶罐笑着把脑袋缩回去跑了。

  夜色浓郁,天上玄青,今夜无月也无星,这是魏浅予最不喜欢的晚上。

  梁初实眼瞅着梁堂语不开口,又得寸进尺地要他画画,“你评不出陈先生的画,说明工夫不到家。现下正好,你画一幅让陈先生来评评,这么多年非黑即白作画也够枯燥,偶尔碰点颜色,机会难得。”

  梁堂语抬起眼,一瞬不瞬盯着梁初实。这是他的亲二叔,看着他从萝卜头丁点长到现在,在炎炎夏日里给他买过冰糕,扛着他穿过宽街窄巷站在露天大街上看戏……如今一家人竟然做成这样,悲哀又使人心酸。

  梁初实目光跟他在半空中相碰,没有任何触动,假惺惺地说:“大侄子你可别误会,主要是我前儿个在茶楼喝茶,听了个传言,说你不辨朱色,我想这哪能啊。”

  “肯定是假的。借这个机会,你就画一幅,无论好赖,辟了这谣言。”

  “哦,对,你这书房里没有朱砂,画不了。巧了不是。”

  梁初实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断锡管颜料,商标上清楚印着“朱砂”二字,还带着英语翻译。

  “你妹妹今下午画画,我出门走太急,不小心揣裤兜里了。”

  他扔在桌子上,“正好给你使。”

  笔墨面前就有,朱砂他也带来了,梁初实自导自演把梁堂语所有退路堵死,叫他再无理由推辞。

  书房内安静下来,周围人看梁堂语微沉的脸色心里就有了数,怪腔怪调的话都能听得出来,这家叔侄现下彻底撕破脸皮,找了他们来见证,梁初实敢这么做肯定是有把握,今晚铁了心要毁他。

  魏浅予站在梁堂语身后看着他师兄,整齐的鬓角,挺拔的脊柱,美人在骨不在皮,他师兄偏是个皮相与骨相都好看,万中无一的人。

  这病他早就知道,从看不出长毛的朱砂印泥,从那副大红的毛线手套,魏浅予聪明,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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