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留住体面(1 / 2)

  他刚走,魏浅予就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到门口,憋着气说:“黄鼠狼都住到鸡窝来了。”

  梁堂语蹙眉觑他,对这个比喻有些不满,屈指在脑门上不轻不重弹了下,“不该你想的事情,别乱想。”

  魏浅予捂着头,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师兄。”

  “什么?”

  魏浅予想,既然他师兄早早就能察觉自己的心意,那跟彭玉沢相处近十年,就一点儿都没发觉对方用心。

  “对了。”梁堂语没等他开口就转了话题,“师父前天感冒了,这两天一直在家躺着。”

  魏浅予瞬间就把方才事儿忘了,赶忙问:“严不严重,看医生了没有。”

  梁堂语说:“没有,我要带他去医院,他死活不去。我说多了他跟我闹,非要多盖两床被发发汗就行,你正好去劝劝他。”

  魏浅予不在这段时间,梁堂语依旧每日过去学习照顾,发觉聂瞎子的脾气有些古怪,白天师父传他技法教他画画倾囊相授,晚上拉他一起喝两盅相处融洽。

  可当对方生病,腰疼腿疼时从不许他帮忙,这次卧床,他要在跟前侍奉都被毫不客气撵出来。

  魏浅予不知道老头怎么回事,也没耽搁,提上自己从北京捎来的两瓶茅台就走。

  大门没锁,魏浅予不用人开自己闯进去,小院还像以前一样,空三轮板车停在门口,菜圃里种的大白菜卷芯结实,一颗颗被用草绳利整扎起来,像小木墩。

  他三步并两步推开正门,梁堂语跟在身后进去。屋里不算亮堂,可能许久没通风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他把茅台放在厅里方木桌上,掀开棉布门帘进里间去看聂瞎子。

  聂瞎子听见声儿已经爬起来了,见进来的是他便裂开嘴笑,“这么快回来。”他高兴,说话也有了点中气,只是说完又咳嗽。

  魏浅予看他岣嵝在床,脸比自己走时黑了好几个度,病来如山倒,就算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都抵不住侵蚀糟蹋。只是这老人却像个孩子,不听话的叫人生气。

  梁堂语给他顺背,等他不咳了把枕头扶起来靠在腰后,叫他靠着,自己转身去旁边桌上倒水。

  他有条不紊伺候,魏浅予两手不占的站在床边,而后抱着手臂在床沿一坐,翘二郎腿没给好脸问聂瞎子。

  “听我师兄说你感冒了也不去医院,说你你还跟他急?”

  聂瞎子瞟过试水温的梁堂语,不知道是不是给魏浅予面子,没怪他“告状”,往上又挪蹭了两下把后背靠实。“人都是死在医院的,不吉利,我不愿意去。就是小感冒,不打紧。”

  “你怎么这么迷信。”

  魏浅予侧目,想把红脸继续唱下去,装着不在意,但一扭头见浑身病态老头满面喜色望着他,忍不住倾身给他掖掖被角,被子下的两条腿轮廓又细又长,他装不下去了,声音温和,“老头,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养护身子。最少也要再活五十年,看着我当家,看着我——”他看向他师兄,动了动唇,想说:看着他和他师兄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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