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久闻满城花开(2 / 2)

  梁堂语摇了摇头,神色黯然,不肯再留。

  哀莫大于心死,段文秀低了低头,没什么话能劝,下台阶垫脚把搭在手臂上的厚绒围巾给他缠脖子上。

  梁堂语要往下拉,她摁住手柔和拍了拍,仰着脸说:“天冷,注意保暖,路上保重。”

  梁堂语没再推辞,说了声谢谢。深巷寂静寥落,天寒地冻连声狗吠都没有。

  沈启明出来找他妈,见人走远了还杵在门口,嫌她多事,“又送围巾又看着他走,这姓梁的不是咱沈家人,你对他那么好做什么。”

  他心里矛盾,先前做梦都想让梁堂语和他小叔划清关系,如今真的划清了,又替他小叔不值,觉着走了眼。

  段文秀回身,轻搡他胳膊往门内走,轻轻出口气。

  “他比你们大不了几岁。要是人家爹妈还在,也还是个孩子。”

  沈宛鸿还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多少年了,他没熬过通宵。沈启明进来跟他说梁堂语走了,祠堂门锁打开,但他小叔缩在角落不肯出来。

  段文秀正照顾着,送去暖炉和棉被,还给吃了退烧药,沈聆染不激动,除了流泪再没什么反应。

  沈宛鸿喉咙里喑哑下去一口气,他年少掌权,经历多少次商场诡谲和险象环生,再困难时候都守住了底线,没做肮脏事儿,一辈子清明,临了却仗势欺人对个小辈说那样阴狠地话。

  他看着头顶吊灯,沙沙问:“你是不是也觉着我太过分了?”

  沈启明站在边上没吭声,窗户已隐约透进门外朝蓝,天就要亮了。

  他红着眼眶生涩低喃:“可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第79章 久闻满城花开

  沈聆染将自己关在祠堂两天,这期间棉被围了,暖炉守着,沈家大小进进出出,劝的嘴上生疮也无用。

  他水米不进,喉咙腹腔挤不出一个字。段文秀给他清理伤口擦药,贴身衣服被血痂凝伤口上,往下揭又带出血,沈聆染连声闷吭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醒着”,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像他这般举世无双的人儿一朝心智尽丧也未尝不可。

  沈启明软话好话说尽,陪他在祠堂同吃同睡,到第三天早晨,太阳升起顺着窗棂照进。

  沈聆染蠕动开裂的唇,迟缓扯开身上棉被,摇晃站起身。

  在他身旁睡觉的沈启明被惊醒,一骨碌站起来扶他胳膊,沈聆染说:“不用。”

  他的嗓子哑了,音色沙沙,面色雪白,周围一圈眼睫乌黑,双眼皮叠成好几层。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