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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里,冰绡留在了阮信和阮夫人的卧房里。三口人和衣而卧,冰绡躺在父母中间,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是毕竟与小时候不一样了。
冰绡钻到阮夫人怀里,使劲感受着母亲怀抱的温度。可是她已经长大了,母亲的体温已经无法再温暖她了。
三个人都装作睡着了,可是谁都没有真的睡着。
卧房外阮七领着余下的十几个扮成下人的亲兵,在外面守了一夜。
九公主和驸马的马车很快就到了新修好的驸马府里。
青时刚下车,就听到“咔噔”一声,新漆好的金门钉朱红大门从外面落了锁,他这位新郎倌顷刻间就成了笼中鸟。
明意再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把掀开盖头,白着脸看向青时,“外面怎么了?”
驸马府没有掌灯,她的脸被将阑的天光映得有些发青,细眉弯眼下的胭脂痣看着好像是纸人面上惨红的胭脂。
这幅模样直接撞入青时的眼帘,纵然吓不到他,但也绝对算不上好看。
影壁后头亮起火光,嘈杂的脚步声随着灯火渐明而愈来愈近。
李管家小跑着迎了上来,后面跟着一堆下人。他看起来四十出头,微弯着腰,满脸堆笑,态度很是恭敬。
“给公主殿下请安,给驸马爷请安!小的姓李,是庆王爷府里的管事,前些日子被太子殿下派到这儿督工,这几天暂代着管家之职,替殿下和驸马爷打理新府。等过几天,殿下和驸马爷安顿下来,小的就卷铺盖走人——小的照顾不周,失礼之处,还请殿下和驸马爷海涵!”
青时的目光越过李管家看向他身后的一众下人,李管家立即会意,陪着笑脸道:“这些人都是王爷临时花了钱买来的,他们的身契奴才都带来了,等明日就呈给驸马爷。驸马爷若是不嫌弃,就先用着他们,若是他们伺候得不好,随意发卖了就是!”
青时点头,面上已是一片温和,“有劳太子殿下和王爷费心了!”
李管家弯着腰带路,“哪里哪里!新房已经布置好了,殿下和驸马爷请!”
青时回过头,笑着对明意伸出手。
明意在视线与他交汇的刹那便不由自主地别开了目光。她看到他的目光有些发直,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她知道,白日里他一定是被太子和庆郡王那些人灌了酒。有些人就是这样,酒喝的越多,脸色就越是青白。看着没什么事,仿佛千杯不醉的样子,实则比起喝酒脸红的人更伤身呢。
果然,明意将手递给他,就觉得他的手掌也很凉。
新房是东西三间的布局,最东头是主子歇息的卧房,中间的是通房丫鬟夜间歇息和贴身仕女白日里伺候梳洗的起居间,西边那间是会客吃饭的小厅。